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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一言不发。
“万一天子怪罪,谁来承担责任?”魏续斜睨着张辽。
张辽眼神微闪。“有功,归君侯。有罪,我来承担。”
“文远,你可不能抵赖。”
“大丈夫敢作敢当,何必抵赖?”张辽沉声说道。
魏续还待再说,吕布喝道:“闭嘴,文远岂是那样的人。”他又转头对张辽说道:“文远,你回一趟御营吧,当面向天子解释,免得斥候传话出错,产生误会,或者被鲜卑人劫了,走漏消息。”
张辽躬身领命。
——
张辽随即起程。
为了避免目标太大,他精选了十名亲卫骑士,其中就包括向导李药师。
剩下的人,他都交给了吕布。
穿上鲜卑人的羊皮袄,戴上鲜卑人的毡帽,扮作执行任务的鲜卑斥候,用从鲜卑人口中拷问出来的口令,他一路顺利地通过了鲜卑人的警戒区。
在接近鲜卑人的后营时,他停了下来,让所有人下马隐蔽,吃点东西,喂战马,等待天黑。
休息了一个时辰,等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张辽重新上马,先向北赶到河边,然后沿着大河,向东急行。
没走多远,他们就遇到了一队鲜卑斥候,大声询问口令。
李药师上前,用鲜卑话回复。
他久居北疆,鲜卑话、匈奴话都说得很流利,口令也记得很熟。
但这一次,他没能蒙混过关。
话音刚落,对方就呼喝起来,有人拔出腰间的战刀,准备战斗。有人摘下举起胸前的号角,准备吹号示警。
但张辽没给他任何机会,策马上前,引弓急放,两枝羽箭射中号角兵,顺手拔刀,一刀将位置最靠前的鲜卑骑士砍倒在地。
其他骑士早有默契,迅速展开,两翼包抄,弦声不绝,刀矛并举,转眼间放倒数人。
鲜卑人见势不妙,立刻展开反击,同时去抢号角兵手中的号角。
张辽抢先一步,马背上弯腰,舒展猿臂,夺走了号角,扔给李药师。
李药师接过号角,策马飞奔。
鲜卑人下意识地转身去追,张辽抓住机会,一口气连杀数人。
见张辽骁勇,其他骑士又包抄过来,剩下的鲜卑人不敢再反抗,纷纷跪地求饶。
张辽叫回李药师,拷问了鲜卑人的口令,然后将鲜卑人全部杀死。
一路上,张辽趁着夜色急行,接连遇到四五拨鲜卑斥候。能顺利通过的,他就扮作鲜卑游骑混过关。不能顺利通过的,他就强行抢关。借着个人的武勇和部下的默契配合,有惊无险。
天亮时,他遇到了王服麾下的斥候。
被带到天子御营的时候,刘协刚刚起身,正挥汗如雨,在帐前练刀。
看到浑身是血的张辽,刘协吃了一惊。
“受伤了?要不要先让医师处理一下?”
张辽心中一暖,拱手说道:“多谢陛下,我等有甲胄护身,没受什么重伤。”
刘协走到张辽等人的面前,看了看他们的伤势,还是让人叫太医来处理。
虽说没什么致命伤,万一感染了,一样会要命。
就在帐前,刘协听张辽说完了计划,没做什么评价,派人去请荀攸、杨修。
张辽很紧张。
吕布不肯承担责任是有原因的。他这个方案再好,以臣使君就是死罪。
过了一会儿,荀攸、杨修赶来了。
马超也跟着来到天子面前。他现在已经有虎贲侍郎的身份,而且奉诏随杨修学习礼仪,有资格旁听议事。
张辽又讲了一遍,话音未落,马超就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别说他最近学了一些君臣之礼,就算没学过,他也觉得张辽有犯上的嫌疑。
吕布居然让这样的部下来向天子汇报,可见其粗鄙无知,根本不配为朝廷大臣。
如果不是杨修用眼神制止,马超免不了要奚落几句。
荀攸听完,沉吟片刻,对刘协说道:“陛下,机会来了,胜负就在三日以内。”
刘协搓着手指,微微一笑。“温侯兵虽不多,却皆是精锐。此战能胜,他有大功。若能一战斩首扶罗韩,那就完美了。”
张辽心中一动。“臣冒昧,敢问陛下,若温侯建功,其女可以为郎否?”
刘协微怔,还没说话,荀攸说道:“若温侯能建大功,一战而定北疆,其女又岂止可以为郎。”
刘协诧异地看着荀攸,荀攸却面不改色。
刘协无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荀攸所言。
张辽大喜,躬身再拜。“陛下,臣当回报温侯,必竭力死战,以竟全功。”
君臣同心
安排张辽等人去休息,刘协回到帐中,看着荀攸。
“公达,拜吕布的女儿为郎,合适么?”
“只要能让吕布全力以赴,为郎为妃,皆无不可。”荀攸说道:“吕布有罪,虽得陛下赦免,亦难心安。派张辽来试探,正是心中狐疑的表现。若不能安其心,焉能得其死战?”
刘协眉心微蹙,沉吟不语。
人心隔肚皮,吕布得罪的人太多,谨慎些也是情有可原。
“且吕布无子,唯此一女,爱若掌上明珠。其妻溺爱,妻弟魏续又是吕布亲信,将来纵使吕布有异志,魏氏姊弟也不肯附和。封一女而得三人之心,何乐则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