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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旦袁绍的大军到了兖州,再想让他回来,可就难了。
会议结束,田丰出了门,仰天长叹。
郭嘉进计
一骑快马,将一封来自邺城的诏书送进了许县,送到了曹操的面前。
臧洪据东武阳而叛,袁绍将亲率大军南下平叛,命曹操率部配合。
曹操看完诏书,头痛不已。
诏书中对他的称呼不是镇东将军,也不是兖州牧,甚至不是兖州刺史,而是东郡太守。
这是当初袁绍给他的职位。
简而言之,这是袁绍要他表态,在他与朝廷之间做一个选择。
如果他选择朝廷,那就是与袁绍为敌。袁绍的目标将不仅仅是东武阳的臧洪,还包括他曹操,以及整个兖州。
他刚刚攻克雍丘,拿下陈留,其他诸郡还没来得及平定,但袁绍却只需要一封书信,就能将大半兖州收入囊中。
济阴太守吴资,陈相袁嗣,济北太守袁遗……眼下兖州诸郡国的守相几乎都是袁绍的支持者,或者直接就是袁家人。
在他和袁绍之间,那些人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袁绍。
朝廷能给他的,只有诏书和印绶。
曹操一个头两个大。
左思右想,曹操也没想出解决之道,不得不召集部下文武议事,顺便试探一下众人的意思。
不出他所料,看完袁绍的诏书,众人大半变色,表示双方实力悬殊,不堪一战。
若是拒绝,必然玉石俱焚。
看到众口一辞的要投降,曹操心灰意冷,连死的心都有了。
他很想念程昱。
当初袁绍要迫他送质时,就只有程昱坚决反对。
可惜现在程昱担任东平相,在范县,不在许县。
这时,郭嘉起身,走到曹操面前,取过那封袁绍的诏书,用力一撕。
“嘶啦”一声,帛书被撕成两半,声音清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诧异地看着郭嘉。
有人眼中露出不屑之意。
郭嘉也不看他们,不紧不慢的将诏书撕成碎条,然后扔进了火盆。
“奉孝,你这是……”曹操不解。
郭嘉摇摇手。“主公,我军刚刚收复雍丘,粮食断绝,哪有余力去攻东武阳?且臧子源(臧洪)本是袁本初旧部,如今据城而叛,当由袁本初去平定,何须主公出力?难道拿下东武阳后,袁本初会将东武阳还给主公不成?”
曹操苦笑。
东武阳本是东郡的属县,但是在大河之北。吕布入兖州,东郡也跟着反了,只剩下河南的鄄城、东阿、范三县。袁绍派兵协助他平叛,其中就包括臧洪进据东武阳。
臧洪拿下东武阳后,并没有离开,显然没有归还之意。
如今臧洪据东武阳而叛,袁绍统兵亲征,攻克东武阳后,能将东武阳还给他?
显然也不可能。
所以,就算他肯向袁绍低头,这个东郡太守也只是一个羞辱。
他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他只是没有实力与袁绍翻脸。
“既然主公无力助阵,也没有收回东武阳的可能,理他作甚?袁本初若能拿下东武阳,那就自取。若不能,这诏书与破布何异?”
曹操点头不语。
有人起身。“祭酒撕了袁盟主的诏书,主公如何回复盟主?若盟主遣使问罪,为之奈何?”
郭嘉嘿嘿一笑。“诏书是我撕的,大家都看得清楚。若是袁本初遣使问罪,自然由我一肩担之,诸君不必担心。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袁本初着想,袁本初若是足够睿智,必能理解。”
曹操不解。“奉孝,为何如此说?”
郭嘉扬扬眉。“主公,他这封诏书上可有年号?”
曹操听了,恍然大悟。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天子在安邑立都,改元建安,诏书已经发往各州郡。许县已经收到诏书,邺城自然也收到了,但袁绍的诏书上用的就是建安年号。
既然用了建安年号,就表明袁绍承认朝廷。
那袁绍以诏书自称就有问题了。
以前天子为李傕所制,不能自主,袁绍不承认朝廷的诏书,以车骑将军自居,承制矫诏,还可以说是权宜之计。如今天子脱困,又没有明确的诏书授权,袁绍还以诏书自居,自然不合礼仪。
虽然大家都清楚,这可能是袁绍有意试探,但郭嘉这么说,你也不能说他错。
反正郭嘉愿意承担责任,就算袁绍问罪,问郭嘉就行了,与他们无关。
他们更关心曹操的反应。
如果曹操与袁绍翻脸,势必会影响他们的利益。
郭嘉随即提出,曹操不必出兵协助,就在许县屯田,坐观其变。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就算袁绍能集兖州之力,想拿下东武阳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攻城向来不易,臧洪也不是普通人。若非如此,袁绍也不会让他统兵进据东武阳。
只是谁也没想到,袁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臧洪居然反了。
当然,口头上可以声援袁绍,毕竟大家还是盟友,而臧洪反叛也是因为曹操攻杀他的故主张超。
众人觉得此计可行。
只要曹操不和袁绍翻脸,暂时就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切身利益。
散会之后,曹操留下郭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