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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赵太仆啊。”郭汜咂了咂嘴,没有再说什么。
虽然太仆赵岐看不上他,他却很尊重赵岐。
比起向阉竖低头的段颎,他更佩服坚决不肯与阉竖同流合污的赵岐。
郭汜随即召集诸将议事,准备出击。
一连数日观望,诸将早就猜到了郭汜的心思,此刻听郭汜大义凛然的说要奉诏讨贼,与李傕开战,他们一点也不奇怪。
以前又不是没打过,早就习惯了。
西凉人没有真正的朋友,随时都有可能翻脸。
他们只关心怎么打。
谢广宣布了作战方案。
主动出击只是表态。在野战中击败李傕是不可能的,重点还是防守大营。即使李傕善战,又有两倍兵力,想拿下他们的大营也没那么容易。
毕竟杨定还在李傕的身后,李傕未必敢全力以赴。
退守大营还有一个好处,李傕的侧翼暴露在士孙瑞的面前,不能不分兵警戒,能用来进攻的兵力就更少了。
怎么想,也是有惊无险。
为了避免被朝廷看出破绽,郭汜将率领实力最强的中军率先出击,以示决心。
诸将之中,郭汜武艺最好,厮杀的经验也最丰富。从当年做马贼时起,郭汜就有身先士卒,临阵斩将的习惯,这一次也不例外。
准备得差不多,正午时分,郭汜率部出营,举着奉诏讨贼的大旗,向李傕的大营杀去。
“奉诏讨贼!”郭汜举矛高呼,义愤填膺。
“奉诏讨贼!”两千多中军将士齐声响应,旌旗招展,战鼓雷动,声势惊人。
——
李傕坐在中军将台上,看着郭汜营门大开,郭汜一马当先,不禁冷笑一声。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从接到那封诏书时起,他就知道会有这一点,也在等着这一天。
他想尽了办法,也只是将这时候向后推了几天。
“击鼓,迎战!”李傕站了起来,从一旁的亲卫手中接过长刀,快步走下了将台,来到营门前。
飞熊军七百余骑,全在营门口列阵,李式站在队首。
见李傕走来,李式高呼一声:“上马!”
骑士们一动不动,全都看着李傕。
李傕走到李式面前,拍拍李式的肩膀。“去将台。”
“阿爹?”李式面红耳赤。
“快去!”李傕喝道。
看着李傕杀气腾腾的眼睛,李式不敢再说,扭头就走。
李傕翻身上马,举起手中长矛,斜斜一指,轻踢马腹,冲出了营门。
“上马!”六七个百人将齐声大呼。
飞熊军骑士齐声应喝,翻身上马,鱼贯出营,穿过两营之间的通道,迎向郭汜。
与此同时,北侧的几个大营同时打开了营门,步骑依次出营,向郭汜的两翼包抄过去。
——
看到飞熊军的战旗,再看到飞熊军前方李傕的身影,郭汜很无奈。
他想杀死李傕,将功赎罪。
李傕也想杀死他,一举击溃他的大军,收编他的部下。
他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向前。
“击鼓!”郭汜举起手中长矛,厉声大喝:“奉诏讨贼!”
“奉诏讨贼。”将士大呼,踢马加速,迎向飞熊军。
飞熊军是骑兵精锐,但他们不能避,被飞熊军重创侧翼更危险。
论用兵能力,李傕超过郭汜。论个人武力,郭汜却有足够的优势。
或郭汜能重创李傕,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战鼓声声如雷,烟尘滚滚如龙,两军迅速靠近。
“发!”李傕和郭汜几乎同时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骑士们拉开弓箭,连续对射。
密集的箭雨借助马势,向对方飞去。
冲在最前面的骑士纷纷举起了骑盾,遮住自己的要害。
即使如此,还是有不少骑士中箭落马,随即被奔腾的马蹄踩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转眼间,李傕、郭汜四目相对。
见郭汜跃马挺矛,直奔自己而来,李傕大呼道:“郭多,首级在此,有本事取么!”
“稚然,我留你全尸!”郭汜大喝一声,挺矛便刺。
李傕不敢怠慢,横矛招架,同时侧身避让。
郭汜用力一压,长矛从李傕的肩头滑过,离李傕的咽喉只有一掌。
李傕的肩甲被挑落,战袄被撕开,肩膀也被划出一道伤口,鲜血迸射。
李傕疼得浑身一个激零,却来不及看一眼,舞动长矛,向郭汜身后的骑士迎了过去。
郭汜暗叫可惜,挥舞长矛,与飞熊军骑士短兵相接。
双方骑士都想杀死对方的主将,全力以赴,毫不留情。
一时间,火星四溅,喊杀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落马。
郭汜武力过人,但他面对的是久经沙场的精锐飞熊军,丝毫不敢大意,手中长矛舞得密不透风。
这一路杀过来,虽然保住了性命,还是受了伤,鲜血染红了战袍。
李傕也好不到哪儿去,受的伤甚至比郭汜更重,若不是被亲卫夹侍着,几乎坐不稳马背。
两人顾不上多想,异口同声的下令骑士掉头,准备再战。
双方三千多骑,在五百多步宽的战场上互相追逐厮杀。
更多的步卒在两翼接战,号呼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