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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硕托是不打算再遇到这等好事了。
对手既然能在这种局面下偷袭了三屯营,那必然是由精锐亲兵家丁组成的小规模部队,肯定不会因为闹饷再影响到战局。
……
三屯营的城头上,除了猎猎作响的大旗和呜呜嚎叫的西北风外,貌似空无一人。
可是当攻城者离着护城河还有50米的那一刻,城头上突然出现了一排脑袋,随之而来的,是连续打出的排枪。
和所有初次与穿越众打交道的鞑子一样,这300人在挨完第一枪后,毫不犹豫地开始加速冲锋,试图借着火枪装填的时间搞点事情出来。
事情的结局当然不出意料。
同样和所有与穿越众打交道的鞑子一样,在挨了快速的几轮排枪后,这个牛录的伤亡已经被蛮不讲理的打到了50%以下。
冷兵器时代,弱一点的部队,像明军伤亡率达到5%就会撤退,即便是后金精锐,最多10%的伤亡率同样会造成部队溃散。
注意,以上的伤亡率,指得是双方互有伤亡时的战场数字。
假如对手一兵不死,只是在远处放枪就能造成己方人员死亡的话,那么不论是后金还是明军,伤亡率绝不会超过3%就会崩溃——眼睁睁看着对手悠闲地将自己人打死,那种无力和恐惧感会一瞬间击垮士兵,远比肉搏的威力来得大。
硕托手下这个牛录,在两分钟内就被打掉了超过150人。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承受极限,所以剩下的残兵失魂落魄般逃了回来。
“怨不得能偷城,原来是器械犀利!”
硕托现在终于知道,三屯营是怎么丢的了。
看着城头上正在扩散的淡淡烟雾,再看看护城河边的一地尸体,硕托知道,他的上策方案看样子是行不通了:有这一排古怪的铳枪在,哪怕城头上人数其实不多,急切间他手上这些骑兵也没办法飞上城头拿下三屯营。
“派人开路,去永平。”
硕托很快就根据情况,抓住了城头守军的弱点:人少,不能出城野战。看清楚这一层后,硕托放弃幻想,做出了当前形势下的最佳选择。
这之后便有一批人,手中拿着临时收集的一些树枝盾牌,开始填坑。还有一些人步行走过坑洼地带,弯腰清理起脚下的石块来。
清道夫们清理路面时,选择的位置在路南,靠近对面山脚,距离城头已经达到了400多米。他们的任务很简单:清理出一条窄道,能供部队牵着马走过这一段约有三里长的烂路就好。
下一刻,一排枪声继续响起,几个清道夫应声而倒。
硕托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得大吃一惊,迅速拉马后退到到了安全距离。他打死也想不到城头的火铳射程如此之远,看来刚才在护城河下的战斗,对手还是留了力的。
“散开,散开,继续平路,莫要停!”
看到那一排枪打倒了几个清道夫后,硕托赶紧下令,要求清道夫拉开距离,避免被齐射。
在残酷的环境下,人类的学习能力是非常迅速的。清道夫们很快就无师自通,在不停发射的弹雨中学会了猫腰躲避和蛇形前进。
尽管不时还有人被打倒,但是路面依旧在清理当中。
可是这种局面很快又被遏止了:城头望楼上,响起了另一种不同的枪声。
这种枪声频率不高,每过几秒才响一下,但是命中率相当高,达到了七八成。所以上百号清道夫没过多久又崩溃了,集体撤回了安全地带。
“白天过不去了,等入夜吧。”见到事已至此,硕托只能按捺下心思,等待天黑了。
说是等待,其实没有那么简单:硕托身后还吊着几千明军骑兵呢。
就在他下令暂停时,身后的信报来了:山口的明军已经纠结起大队冲了两次阵,断后的牛录顶不住了。
硕托淡淡地道:“退后,放明狗骑兵过来。”
当日午后,由祖大寿率领的3000骑兵,顺利突破了阻拦。之后,明军在距离三屯营还有20里的山路上,却遭到了硕托亲领的1000后金骑兵正面迎击。
已经没有了退路的鞑子,穷凶极恶,人人奋不顾死,将祖大寿部杀得屁滚尿流,山路上留下了超过500具尸体。
刚刚攻下遵化,站在城头正准备吟一首打油诗装个逼的马回回,于是目睹了关宁铁骑狼奔豕突一般从山口逃将出来。
明军大部队当即以遵化为中心,摆开了八门金锁阵:看来硕托这厮要杀回马枪!
……
杀退祖大寿后,硕托获得了珍贵的休整时间。
等到天色将将入夜,早已焦躁不安的鞑兵便又开始了清路工作。
这一次旗下大爷们学乖了。
他们将缴获的马匹和自家匀出来的马匹合成一队,然后由清道夫们牵着马匹走出一条直线——马匹在左手边,就是一堵用来挡子弹的活动城墙。
这个方式很有效。
虽说城头上少数几个有夜视仪的人及时开枪阻拦,但是子弹只能打死马,打不死清道夫。
就这样,排成一条直线的清道夫,终于用最原始的方式解决了对手可怕的远程火力。现在,硕托部终于可以安下心来修路了。
后半夜四点钟,一条十米宽的走廊终于被清理了出来。随着骑在马上的硕托一声令下,排成四排的骑士开始默不作声地穿过了这条短短的死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