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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为了南京的这点事情。”
“这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该干嘛就干嘛呗,非要把大家都叫过来做什么。”
“是啊,是啊,都已经平息了,也没必要再继续闹下去吧。”
“这事情如此之大,连天子都大为震怒,哪有如此简单就过去了,少不了要弄几个人出来当替罪羊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只有应天府府尹周蔚此时此刻一言不发。
南京出现如此巨大的事情,他这个府尹职责难逃,当然,而且他还是帮凶之一,当初有工人前去告状,也是他令人将这些工人给打回去的。
现在事情并没有按照原先预计的去发展,王守仁直接和地方驻军合作,强势抓捕了张元霆、曾清、蒋丞他们这些人,迅速的拿出了足够的银子支付给这些工人,平息了风波。
并且朝廷这边也是一直都没有下文,原本着说,王守仁即便是能够平定此事,乌纱帽肯定保不住了,他这个府尹也就能够轻松的推掉责任。
可是现在,王守仁没有受到任何的处罚,尽管京城这边已经传来消息,弹劾王守仁的奏疏都可以堆满弘治皇帝的尚书房了。
但弘治皇帝没有降罪王守仁的意思,又似乎好像全权交给刘晋处理的意思,这下子就完蛋了,王守仁绝对第一个拿自己开刀。
尽管周蔚是正三品的大员,王守仁也就比他高一级,是无权处置自己的,但上面还有一个刘晋,他手里面又还有先斩后奏的特许之权,斩了自己都没事。
其他的官员都在抱怨在这个大过年的来开会,他这府尹却是度日如年,时刻煎熬着,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众人并没有等待太久,一身绯红色衣袍的刘晋和王守仁就冷着脸走了过来。
“刘公,王公~”
见到刘晋和王守仁,众人连忙齐声的喊道。
“都坐吧~”
刘晋冷着脸,扫视一圈,人都到齐了,即便是最远州府的人都星夜兼程的赶了过来,很多人的身上都还能够看到风雪,脸都冻得的不轻。
“应天府府尹周蔚~”
刘晋见大家一坐下,立即点出一人。
“啊~下官在~”
听到刘晋的话,对方才刚坐下,立即就条件反射一般马上站出来说道。
刘晋看了看对方,年纪已经很大了,足足有五十多岁,头发、胡子都开始变白了。
“天子三令五申,朝廷也是多次强调,过年之时,各地官府务必确保工厂、作坊、商行等将工人的工钱足额发放到手,保证工人能够开开心心回家过年。”
“南京这里几十万工人被人故意不发放工钱,甚至于还雇佣地痞流氓殴打要钱的工人,工人到衙门报官,不仅仅没有得到官府主持公道,反而还被官府的衙役、官差殴打。”
“你这个应天府府尹是干什么吃的?”
“当时你又在哪里?”
刘晋冷冷的问道。
“下官,下官当时已经休沐,正准备回家过年,所以,所以就没有关注到此事。”
周蔚战战兢兢的回道。
“已经休沐,准备回家过年?”
“哼~”
“我看你是准备在大牢里面过年。”
“来人,应天府府尹周蔚尸位素餐,渎职无所作为,不尊天子旨意,朝廷指令,无视百姓生死。”
“摘下他的官帽,脱下他的官服,打入大牢,听候审判!”
刘晋冷哼一声,历数他的罪过,直接就将他给革职查办。
“啊~”
“刘晋,我好歹也是堂堂的正三品大员,你纵然是吏部尚书,也无权直接处置我。”
听到刘晋的话,周蔚顿时就激动的喊了起来。
“此次本官奉天子之旨前来南京,有先斩后奏之权,信不信本官现在就斩了你?”
刘晋双目如炬,淡淡的说道。
听到这话,周蔚顿时就泄气了,至于其他的官员更是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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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晋一上来就拿应天府府尹周蔚来开刀,杀鸡给在场的江南官员看看。
顿时现场一片寂静,众多的官员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撞到了刘晋的刀口上。
大家对刘晋可是很熟悉的。
一直以来,江南的士林最想扳倒的人其实就是刘晋,自然对刘晋是最熟悉的。
这位主和江南籍的官员可是极其的不对眼,估计着早就想要找机会狠狠的打压一番江南派的官员了。
现在终于来机会了,刘晋岂会放过怎么好的机会?
“江南河道御史罗锡~”
看着周蔚被压下去,刘晋又念出一个名字。
“下官在~”
罗锡一听,顿时整个人都吓的面无血色。
他太清楚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了,纵然是没有南京的这档事情,他罗锡利用手中的职务之便贪污受贿不知道多少银子,单单是这一条就足够他掉脑袋了。
更何况,他罗锡都已经将秦淮河上的花船当成自己的府衙了,风流倜傥之事,整个江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除此之外,主管长江河道、运河河道,还掌管众多沿海、沿江城市的港口,这其中涉及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他在这个位置上,没少为自己背后的家族、势力牟利,暗地里支持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