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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五岁就送入青营之中,只是见到姜阿怜憔悴心伤的模样,又往后挪了一年。
刚抱起杨毅,女儿杨蓁也不愿意了,展开双手,泫然欲泣:“爹爹……”
杨峥只好一手抱起一个。
一对儿女欢声大笑。
“夫君,就不能再等一年?”姜阿怜实在舍不得儿子。
“今年等了明年又要等,又不是不见面,你若是想儿子了,让这小子回来住几日也可。”
“毅儿这么小,若、若……”
“不小了,西平很多孤儿三四岁就在青营,再说你也不能总这么护着他,用你们的话说,他是苍鹰,就要让他飞上天,他是苍狼,就要让他跑起来。”杨峥决心已定,尤其是在见到夏侯栩之后。
曹家和夏侯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你有再好的基业,子孙不成器,终成他人砧板上的鱼肉。
“既然是我杨峥的儿子,就要是鹰和狼!”杨峥举起一对儿女。
两个小家伙咯吱咯吱乱笑。
姜阿怜顺从的点点头,眼神中却透着一丝骄傲,既为杨峥,也为她的儿子,“是,夫君。”
“父亲近日有信传来。”彭青蝉也一脸羡慕的摸摸肚子。
这时代有儿子跟没儿子,差距太大了。
“哦?”杨峥都差点忘记彭护了。
“父亲联络卢水诸胡,野猪泽诸羌,暗中愿为西平效力。”彭青蝉畏畏缩缩道。
男人的事,牵扯到女人多少有些不好。
随着凉州纷乱,河西诸羌投奔西平的不在少数,毕竟有一口饭吃,谁也不想脑袋别裤裆上玩命。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西平越是按兵不动,聚集的气势就越重。
这就像一个剑客,总拿着剑戳来戳去的,招式就被人看清楚了,也就不再畏惧了,如同胡奋,虽然屡屡击败作乱者,但不仅没有平定乱局,反而让人摸清了他的路数。
而杨峥不动如山,动,则一击致命,威慑性更强。
不仅是羌胡,一些有眼光的豪强也眉来眼去的。
不过彭护的确聪明,若是走官方路径,这么羌胡投奔,他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走后宫路线,吹吹枕头风,也是在提醒杨峥这层姻亲关系。
其实杨峥对彭护的看重还在姜伐野之上,只是破羌一战,他跟陈泰勾勾搭搭的,给西平带来巨大危机。
“夫君……”
见杨峥陷入沉思,彭青蝉怯生生喊了一声。
“甚好,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是一家人,总要向前走。”杨峥含糊其辞道。
察其言观其行,以后的事向哪个方向发展,谁也说不清楚。
彭青蝉没有听出话中的深意,激动道:“多谢夫君。”
夏侯芷溺爱,姜阿怜念念不舍,春娘却极为爽快,一句话不说,就把老二杨武送了出来。
为杨峥省了不少口舌。
也对春娘刮目相看。
除了老大杨毅老二杨武,侄儿夏侯栩,还有赵阿七的儿子赵雄,刚好也是七岁。
当年在枹罕,赵阿七与李寡妇风流快活,孩子未出生,便南下经商,被冯胖子摆了一道,留在蜀国。
这几年赵阿七最牵挂的就是他这个儿子。
杨峥还时常请画师描了他儿子的像,送去江油。
“你爹是个豪杰,你可不能给你爹丢脸!”杨峥笑道。
赵雄长在市井,虽然有杨峥的照拂,日子过的不坏,但也不会太好。
据传,李寡妇又勾搭了俊俏汉子,还是用的西平的抚恤……
这种事情,杨峥又不能管的太紧,毕竟裤腰带子在人家手上,想怎么脱,对谁脱,那是人家的私事,只要赵雄没改姓就行。
而且一直以来,也是鼓励寡妇再嫁、鳏夫再娶……
汉魏风气,就是如此放得开。
腰斩
吴武卫将军孙峻以民之多怨、众之所嫌,构陷诸葛恪欲谋反,与吴主孙亮密谋,设宫宴请诸葛恪。
前夜诸葛恪心惊肉跳、一夜不眠。
第二天盥洗,觉得水腥臭无比,更衣,觉得衣服也是臭的。
换了几次,还是如此,不觉心烦意燥。
出门而去,家犬紧咬衣服不松口,诸葛恪惊异,“犬不欲我行乎?”
又回内庭,再出,家犬又咬住衣服。
诸葛恪烦躁无比,令家人驱赶,乘车而去,行至宫门之前,诸葛恪颇为踌躇。
孙峻自宫内而出,以退为进道:“使君若尊体不安,自可须后,峻当具白主上。”
同行的散骑常侍张约、朱恩托人送密信而来:“今日张设非常,疑有他故。”
诸葛恪也觉得不对劲,于是返回,却在路上正遇太常滕胤。
滕胤不知孙峻诡计,劝诸葛恪:皇帝宴请,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临门一脚。
诸葛恪一向自视甚高,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遂剑履上殿……
嘉平五年十月,吴丞相诸葛恪死于宫宴之上,时年五十一岁,比叔父诸葛亮少活了三年。
孙峻夷其三族,老母、妻儿、外甥、故旧皆遇害。
诸葛恪去年十二月名震海内,三月出兵,七月兵败,八月返回建业,十月遇害,从巅峰跌落谷底,不到一年。
洛阳,又是一年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