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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明面上,已经不可能动他了。
所以才暗中行刺杀之事。
滚滚历史长河之中,又有多少秘辛淹没在波涛之下?
“所以大将军耿耿于怀?”杨峥苦笑道。
终于知道为何曹爽这么不待见自己。
说实话,曹爽没砍了自己,已经说明他很仁厚了。
“正是如此,大将军本就心有芥蒂,加之邓飏李胜从中挑拨,所以才会有调去荆州之事。”
与此同时,洛阳司马府中。
同样是暗夜。
几盏明灯也化不去的暗夜。
“太傅不可犹豫了,大魏在曹爽手中,吴蜀窥伺在外,长此以往,大魏有倾覆之祸,为万民社稷,太傅当行伊霍之事,孙彦龙、刘子弃、高文惠皆已许之。”蒋济幽幽道。
灯火的另一头,司马懿的脸在灯火明灭中,显得尤为阴暗,“子通啊,你这是要把我司马家架在火上烤啊。”
蒋济道:“天下能拨乱反正者,非明公莫属,孟子曰: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
司马懿长叹一声,浑浊的瞳孔映照着两盏灯火,“吾虽老迈,受三代之隆恩,岂能置身事外,坐看大魏倾覆于宵小之手?”
蒋济一脸欣慰,“济代大魏、代先帝、代万民拜谢太傅!”
言罢,躬身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咚、咚、咚!
额头与木板碰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响声。
司马懿赶紧扶起蒋济,“子通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啊,大魏也是你的心血。”
蒋济抬起头时,额头上已经渗出鲜血。
得偿夙愿,蒋济一脸欣喜,“谋事当密,济先告退。”
司马懿亲自送出屋外。
回到屋中,长子司马师端来两杯茶,递到司马懿桌几前,“有孙彦龙、刘子弃、高文惠相助,大事定矣。”
司马懿半眯着眼睛笑道:“兵权皆掌于曹氏兄弟之手,你能如何?”
司马师后退,回到自己的桌几边跪坐,端起茶轻呡一口,“曹氏兄弟皆庸奴也,手上即便千军万马又能如何?近闻鲁芝被贬去西平,曹爽身边又去一助力,剩下一个桓范不为所用,其必为我父子所擒,而且此战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父亲联合郭太后举兵,天下何人敢动?”
司马懿笑道:“我听说你暗养三千死士,散落人间,看来早就在为今日做准备?”
司马师道:“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则无患!”
司马懿盯着这个儿子,浑浊的眼神中忽然变得锐利,“你可知道你要的做的事,绝不简单?树大根深,不可一日而伐尽?”
“一日不成,便两日、三日、十年!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受其殃。如今我司马家还有退路否?”司马师的眼中也亮起两盏灯火。
司马懿微笑着闭上了眼,“胡言乱语,退下。”
“唯。”司马师躬身退下。
怀疑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与司马老贼势不两立!”杨峥底气不足的吼了一声。
这司马懿也太不仗义了,人家都饶了他一命,他还要弄死别人。
虽然与老父没有多少感情,但终究是原主的生父。
汉魏以孝治天下,若是一声不吭,让鲁芝怎么想?
鲁芝咳嗽了一声道,“兴云,不可鲁莽。”
杨峥赶紧“扑通扑通”给鲁芝磕了个两个响头,“此仇不报枉为人子,恳请叔父助我!”
这几天又是给夏侯霸磕头,又是给鲁芝磕头。
感觉都快成孙子了。
不过心中再怎么别扭,这孙子还得装,头也得磕。
这个时代便是如此。
而夏侯霸和鲁芝都算是杨峥的长辈,给他磕头理所应该。
鲁芝双眼又变得深邃起来,一动不动的看着杨峥,脸上的柔和全都消散,严肃如两柄利剑,不怒自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尽管杨峥也算是沙场悍将,心中也忍不住颤动了一下,“小侄知道。”
其实这条路早已注定,从杨峥娶夏侯芷时,便已注定。
现在又有这等血仇在身,与司马家已经是不死不休之局了。
任何侥幸心理都是害人害己。
现在的杨峥已经不是孑然一身,身边已经聚集了多股势力。
还有自己的孩子。
在这个冷冰冰血淋淋的时代,动辄是会被灭族的。
夏侯玄的几个朋友几乎都被夷了三族。
自己还想逃出生天?
寒风在夜空中肆意呼啸。
呜咽犹如厉鬼。
“胡言乱语,退下!”也许是冥冥中的某种巧合,此刻的鲁芝与此刻的司马懿说出了同样的话。
杨峥一愣,他想到鲁芝会严词拒绝,会斥责自己不自量力,会劝自己谨言慎行。
却没想到只是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
让杨峥一时摸不住他究竟拒没拒绝。
“伯父安歇,小侄告退。”杨峥拱手一礼,退出太守府。
夜里的寒风一吹,人也就清醒了一些。
虽说与鲁芝有这样一层关系,但想要他加入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
若鲁芝直接答应,杨峥就要考虑其中的诚意了。
不妨看成是一次试探吧。
至少鲁芝不是自己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