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六月,天气越来越热。
杨峥的第二个儿子也呱呱落地了。
还是夏侯才女取名杨武。
府上顿时热闹起来,两个孩子哇哇哭闹,增添了不少人气。
母凭子贵,春娘和阿怜都生出儿子,让夏侯芷有些眼热。
不过任凭杨峥怎么努力,夏侯芷的肚子就是没动静。
整日闷闷不乐的,也只有逗弄三只小狼的时候心情会好一些。
这种事情杨峥也没有办法,只能加大剂量。
西平大小事务进入正轨,杨峥越来越忙碌。
一切都蒸蒸日上的时候,冯琦就找上门来。
杨峥差点忘了他。
自从自己搬出枹罕之后,这厮就背信弃义,凉州大马也不给了,军械黄金也没有。
“生意,大生意近在眼前,将军有意否?”冯琦神秘兮兮道。
杨峥一看到他的胖脸就来气。
不止是枹罕的承诺作废,当初被他带进蜀地的赵阿七也被这厮扔在一边,不闻不问。
但赵阿七心思缜密。学会了蜀中口音,暗投蜀军,凭借武艺,还混成了屯长。
西都到蜀地山高路远,每两个月才有一封密信。
“你还有脸来找我?”杨峥勃然作色。
若不是顾忌他背后的主人,杨峥真想一刀砍了他。
不过胖子的脸皮一般都很厚。
冯琦两眼笑成了一条缝,“将军听我说完,或许会改变心意,在下可是抱着诚意来的。”
杨峥瞥了他一眼,“你若是有诚意,可以告诉我你背后的主人是谁?”
冯琦一怔。
以前杨峥没资格去触碰背后的东西。
但现在不一样了。
护羌校尉,夏侯家的女婿,有足够资格站在那股势力面前。
有人在洛阳盯着自己,总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这……”冯琦脸上的肥肉颤动。
杨峥深知他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本性,冷冷道:“你若是不说,今日恐怕走不出此地。”
这厮不义在先,也就不要怪自己不讲情面。
其实跟他也没什么情面。
利益交换而已。
冯琦脸上又渗出汗水,小眼睛不断闪动。
杨峥也不着急,这人精明的很,自己会权衡。
几个呼吸之后,冯琦长长叹了一口气,手指点了点口水,在木几上写了一个“钟”字。
钟繇?
杨峥倒抽一口凉气。
不,太和四年钟繇就已经离世。
颍川钟家能干这些事情的,只有一个钟会。
这厮可不是什么好人,心狠手辣。
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为妙。
而且钟会似乎对自己并无多少恶意。
杨峥擦去木几上的“钟”字,又想起这是面前猥琐胖子的口水,心中恶心,但脸上却换成笑脸,无比热情道:“冯兄,我们现在可以谈一谈你刚才说的大生意了!”
利益
“杨老弟方才吓杀我也。”冯琦也打蛇随棍上。
“哈哈,你我兄弟情深,以后还是多坦诚一些为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对,误会,刚才就是误会。”冯琦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杨峥还是挺佩服这人的,做生意没这种脸皮,还真玩不转,“不知某能跟冯兄做何生意?”
冯琦小眼珠里透着精光,“当然是盐、马、人!”
“哦?”杨峥的兴趣也被提了上来。
这厮就像这乱世的泥鳅,到处能钻营,到处能搭上线。
冯琦又伸出指头在嘴里点了点,然后在木几上划了一个椭圆,“西海遍地盐湖,货通关中、蜀中、利润惊天。”
这个杨峥倒是知道,后世青海的随便一个盐湖就够全世界的人吃上百年。
在这个时代,简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董卓祸乱天下,融五铢钱铸小钱,导致两汉成熟的五铢钱经济体系崩溃,民间以物易物,豪商多以金银锦帛交易。
而盐铁多为地方豪族把持。
卫瓘之父卫觊曾给荀彧进言:夫盐,国之大宝也,自乱来散放,宜如旧置使者监卖,以其直益市犁牛。
后曹魏设司盐校尉、司金中郎将、金曹从事等官职,管控盐铁。
但想从地方豪强手中收回盐铁,难如登天。
只能如东汉一样,朝廷地方各行其是。
私盐因此流传甚广。
但问题的关键西海不在自己手上啊,“冯兄这不找错人了吗?应该找西海的羌胡首领们去谈。”
“诶,杨老弟是护羌校尉,又不是西平太守,西海理应在老弟的统辖之内。”冯胖子的眼神越来越猥琐,“而且,西海草原之良马,不亚于凉州之马,老弟怎可袖手旁观?”
杨峥咽了咽口水,“这不太好吧?”
打仗打的就是钱,一个座大金山躺在自己卧榻之侧,不惦记是不可能的。
在杨峥眼中,湟水流域与河曲之地就像男人的两条腿,能让自己站起来。
夏侯玄和夏侯霸不是都支持自己吗?
高平陵之变还是几年?现在的自己还有什么顾忌的?
再说西海本来就是汉家土地,还是王莽设置的西海郡。
“迷当败亡,老弟声威正盛,天以西海授之,今若不取,难免为他人所取。”冯琦的两只胖爪子向前抓了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