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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他第一次亲吻她,只是,之前,他只吮过她的唇,她从不知道,还可以有舌。
她完全僵在那里了,一动不敢动,似乎连呼吸都不会了,好似心脏也骤然停止了一样。
直到他停下来,在她耳边呢喃“恬儿,我的好恬儿”,唇舌又落在她耳垂颈侧,她才像回了魂儿一样,轰的一下,脸热得像要爆开了一样,下意识就要推开他。
心心念念的人在怀中,终于名正言顺属于了他,他如何会让她推开。笑着把她抱得更紧些,低声笑道:“恬儿,我们成亲了啊。”
她又被这一句话定住身形,再动不得,可也有些无奈,弱弱的道:“那也别……”却说不出别什么。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又带着丝丝甜蜜,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起来。
而他的声音也变得异常醇厚低沉,听得人心尖儿直颤,他只道,“好恬儿,别怕,别怕……”
四月底的天已是颇热,可当小衣被抛到帐外时,她仍觉得冷,不自觉瑟缩了一下。随即,就被他暖了过来,嫩白皮肤上都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儿来。
她最初紧张得发抖,周身绷得紧紧的,终于还是在他慢慢的安抚中放松下来,然后,那些欢喜就从心底一股股冒了出来。
又是痛楚又是欢愉,她颤颤的伸出手来,揽上了他背。
帐子顶绣的是绵绵不绝的缠枝莲,一如密密相织连理枝。
星河明淡(三)
一夜睡得深沉,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杨恬睁开惺忪睡眼,望着陌生的帐顶,有一瞬间的晃神,似是不知身在何处。但红帐如火,她也很快想起昨日旖旎,不由脸上一热,清醒过来。
身边已空了,她撑着坐起身,只觉腰眼、双腿都是酸疼,莲足踏进鞋里,犹觉得有些颤颤,不由红着脸暗啐一口。
婚前铺床是大嫂王研带人过来的,回去便与她说布置得同她闺阁仿佛。
昨夜,她揭了盖头后,在等着新郎归来时也仔细看了,与其说是像她闺阁,其实,更像是在祥安庄上的布置,那也是,他们共同生活过的地方。
那边窗户半开着,有微风细细吹来,杨恬走过去扶了窗子,便见到了院中正在练拳的沈瑞。
他一身蟹壳青短打衣衫,看着文雅,却是一套拳使得虎虎生风,劲道十足。
一时又恍惚起来,当初她在庄上养病时,偶尔清晨早起,也是这般坐在窗边看着他打拳。
这一瞬间好像时光就这样哗啦啦流淌回去,回到那些虽受病痛折磨却心里装着蜜糖的甜美日子。
她的嘴角就禁不住往上翘。
沈瑞却是一早起来,精力勃发,软玉在怀,不免动情,却碍于小娇妻昨夜初尝云雨,娇怯得紧,唯恐伤了她,想着来日方长,只得出来洗把脸、打趟拳,醒醒神,也消耗消耗精力。
然一趟拳未打完,转身时已瞧见窗边有人。
他的小娇妻,一头青丝散在肩头,一张白净的小脸不施粉黛,但双颊晕红,却比那胭脂颜色还美。亮晶晶的双眸微弯,红馥馥的檀口噙笑,让人看着便心生暖意,想回以一个大大的笑容才好。
沈瑞这笑也就自心底而发,这拳便也打不下去了。
两下收势,平了气息,他快步走到窗前,握了杨恬的小手,只觉触手生温,并不寒凉,方微微松口气,却仍道:“怎的不多披件衣衫?”
杨恬眼里满溢柔情蜜意,闻言抿嘴一笑,道:“还好,都这个时候了,并不冷了。刚下地就看见你打拳,便过来瞧瞧,若翻箱倒柜找衣裳去,只怕你都打完了。”
“那我以后慢慢打来,等娘子收拾妥当慢慢的看。”沈瑞笑着调侃道。摩挲着那双软软嫩嫩的小手,忍不住送到嘴边儿亲了一口,人又往前凑了凑,低声笑问:“下地走动了,可是桂枝妈妈的膏子好用的,不疼了?”
杨恬瞬间想起昨夜他与她上药的情形,脸腾得一下红到了耳根,急急抽了手出来,又羞又恼,啐了一口,回身便走。
沈瑞哈哈一笑,慢条斯理的往屋里走去。
沈瑞起身时就嘱咐了外间值夜的丫鬟不要唤醒杨恬,这会儿杨恬身边儿的管事妈妈、大丫鬟早都起来了外间候着,听得里面杨恬起了,才鱼贯而入服侍杨恬更衣洗漱。
瞧着诸仆笑意盈盈的给自己道喜,杨恬不免羞涩,撇开头转移话题,有些埋怨半夏道:“怎的不早些叫我起来?天大亮了呢,可不要误了敬茶的时辰!”
半夏笑嘻嘻道:“是姑爷心疼姑娘,瞧姑娘睡得香甜,不许我们叫的。”
林妈妈见杨恬不好意思起来,到底是新嫁娘,面嫩,便笑着戳了半夏一指头,又向杨恬温声道:“姑娘莫急,如今夏日里天头长,亮得早,现下时辰还早着呢。太太那边也早传了话过来,说太太起得晚,叫咱们不要催促姑娘的。”
杨恬听她报了时辰未到卯正,不由微微松了口气,由着半夏麦冬净面更衣。
她梳头时,沈瑞就往一旁八仙椅上一坐,饶有兴致的看着。
杨恬叫他那含笑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从前就是两人同住庄上,也是守礼,他并不曾在自己梳洗时进屋来。
她不自觉动了动,头发就被揪了一下,不由嘶了一声。
梳头丫鬟唬了一跳,慌忙请罪,沈瑞也忙起身关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