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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整日带着张建雄、杨源、赵玭喝花酒。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罗幼度等不到李廷圭、高彦俦的任何消息,心底不免泛起了疑乎。
“是不是真的自己想的太多?”
这连续几天的喝花酒,四人的关系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张建雄、杨源照顾着罗幼度的面子,绝口不提赌约之事。
罗幼度却难以释怀,对蜀国经济的判断他有着足够的信心,实在难以想象在这种情况下,蜀国还要与他们打持久战。
“就不怕耗空粮饷,无以为继嘛?”
粮饷!
瞬息间,罗幼度反应了过来。
对方比他想象中的更要高明,他们的目标不是凤州,而是他们的粮食。
为何王景会安排自己镇守凤州,不就是因为凤州即将成为粮草的中转站,需要有人在此坐镇。
念及于此,罗幼度立刻找上了张建雄,让他率两千兵前往嘉陵江浅滩设伏。
张建雄一开始有些抗拒,找了一个借口,说道:“敌人若真打我们粮道的主意,必然会有眼线。两千兵一旦离开凤州城,立刻就会给人发现,瞒不过人家。”
罗幼度既觉得张建雄说的在理,也知道他对自己信心不足,不愿意瞎折腾。
但罗幼度很快想到了解决之法。
他命令城中百姓收集碎石子,以修路为由,派出兵士与劳役出城将碎石子洒在泥泞的陈仓道上。
他派出兵士劳役运送碎石子出城,一次出去一千五百人,回来一千三,如此反复两天十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张建雄这支奇兵送了出去。
张建雄见罗幼度思虑到这个份上,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于是,便有了此次伏击。
冒险
凤州。
罗幼度在城墙上目送蜀军绕过凤州城,进入了陈仓道。
杨源、赵玭两将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罗幼度,蜀兵真的出现了。
杨源的心情与在嘉陵江浅滩伏击的张建雄一般无二,震撼的无以复加。
打了半辈子战,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将敌方的动态算得如此精准。
赵玭虽不知道具体情况,却也明白了罗幼度提前洞察了蜀军的动向,暗自称奇。
罗幼度的眉头却紧锁在一起,半晌才笑道:“两位将军,依照你们的经验,这支蜀兵,大约有多少人?”
杨源说道:“从军阵来看,至少五千。”
赵玭也道:“末将估算着,也差不多四五千的样子。”
“五千!”
罗幼度自念了一句,道:“看来对方不只是要我们的粮食,还要凤州城呐!”
蜀国内部经济崩坏,李廷圭、高彦俦不会有很多兵马,这在罗幼度的预料之中。
但决计不只五千。
这只出现了五千,足以表明,对方还留着一支部队在等着自己调派凤州城里守军。
这不是阴谋,而是阳谋。
攻敌必救!
自己若不派遣援兵,则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将粮食纳为己有。
断了粮饷,等待自己的唯有死路一条。
但若出兵去援救,必定会给余下未出现的蜀兵包饺子,进入前后夹击的绝地。
一掌拍在墙垛上,罗幼度说道:“杨将军、赵将军,你们领着本部军马去与张将军合力,前后夹击,将这五千蜀兵吃了。赵将军在前杀敌,杨将军殿后,做好蜀兵从背后杀来的准备。吃掉这五千蜀兵之后,三人并力往回突杀支援的蜀兵。”
杨源、赵玭脸色同时骤变。
杨源失声道:“我们这一走,凤州怎么办?”
“无妨!”罗幼度从容一笑道:“城中还有两千兵士,对方在这种情况下不会贸然攻城的。他们只有将你们全部吃掉,将粮草掌握在手中的时候,才会转过头来,收拾凤州。空有凤州,对他们没有意义。”
杨源愕然道:“凤州哪有两千兵士?”
罗幼度道:“张将军的两千兵马呀!只要你们用最快的速度进入陈仓道,杀向蜀兵,蜀兵没有机会将消息传出来。对方不会知道张将军的两千兵马已经埋伏在了嘉陵江浅滩,只会以为他的两千兵马依旧在凤州驻守。围点打援,这援没打完,他们是不会想着来攻城的。再说了……”
他脸上笑容更甚:“某可不会拿自己的小命来赌,一但情况不对,我会立刻开溜。将凤州让给他们又如何?你们守住了粮食,只要等王老哥、韩老哥杀个回马枪,围困住凤州,围点打援的就是我们了。”
杨源、赵玭见罗幼度主意已决,不再多言,领命去了。
在杨源、赵玭下了城楼以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曹彬忽的开口道:“会不会冒险了一点。”
罗幼度“哈哈”笑道:“看来没瞒过你啊!”
他当然知道还有更加稳妥的办法。
但是稳妥意味着不出彩,打不出成绩。
给他带兵的机会不多,他要的不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而是一战成名。
罗幼度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出现郭荣会不会早亡,如果出现了蝴蝶效应,这位五代第一英主摆脱了英年早逝的命运,那还好说,从郭荣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他是有心压制骄横的武将的,自己会有很多机会。
可万一郭荣终究摆脱不了命运,留给自己的时间就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