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一切有我(1 / 2)
第三十二章:一切有我
原智勇扶了蔡氏要走,村长、范秀才和金枝嫂也趁乱溜了。
冤家对头即将离开眼前,原婉然心境大宽,站在她身旁的赵野却冷冷道:原智勇,站住。
原智勇回过身,从人到声音都是抖的,做、做、做什么?
赵野不搭理他,低头问向原婉然,有话对他们说吗?
原婉然怔愣,她对兄嫂还能有什么话说?最好从此别过,永生永世不再相见。
猛地,她记起这两年,几次梦见他们夫妻。
场景都落在大家为婚事在韩家厅堂对质那日,可韩一不在,赵野亦然,单单她和兄嫂三人相对。她满肚子冤枉委屈想倾吐,可恨嗓子哑了无法分说,兄嫂则长舌乱舞,如同在娘家时那般,对她肆意嘲笑辱駡,生生将她由梦中气醒。
原婉然忖道,这以后或许永不会再见兄嫂,此时再静默,那些她在梦里极欲鸣出的不平,或许永远只能深埋心中。
赵野在旁温声道:想说什么尽管说,一切有我。
原婉然对上赵野双防,似笑非笑的眼神蕴了鼓励,他有力的手在自己背后稳稳承托。她不犹豫了。
你们原婉然望向兄嫂,沉吟一阵,道:你们老要别人有良心、讲良心,可自己一点都不讲究良心,说谎害人不带脸红气喘。你们成天把良心挂在嘴边,不过想借它的名头,掐住别人占便宜。
她又说:你们利用我嫁人换钱不够,又追来韩家,打我和韩家家业的主意,不断压榨我。豺狼虎豹吃人还都只吃一次。
原智勇脸颈涨成猪肝色,反了反了!我是老原家的命根子,你个赔钱货胆敢说我的不是?泼妇,谁遇上你就
人见人爱。赵野飞快插嘴。
原婉然摀住刷地胀红了的粉颊,赵野当着众人面前这样捧她,好教人难为情。
赵野一旦开口,原智勇的胆量便顶多够他喃喃:我就不爱。
赵野笑道:既是人见人爱,自然你不爱。
郑大娘和官老爷子听说,强抑笑意,邓大娘和其他人略加思索,纷纷会意,都无声微笑。
原智勇醒过腔了,丫的赵野骂他不是人!
说时迟,那时快,赵野大步流星走上前,将原智勇扯离蔡氏,大掌照他脸上左右开弓。
啪!啪!响亮的拍击声中,原智勇的身子跟随赵野搧在他脸上的力道歪到那儿,又歪往这儿,踉踉跄跄。
蔡氏嚎叫:杀人啦!一边叫,一边跑开。
原智勇满眼金星,好容易站稳,两颊火燎似辣痛,嘴里满口腥甜涎水。他往外一吐,吓,涎水带血,还掉出一颗牙齿。
原婉然跟其他人一样,教赵野猝不及防的动粗惊呆了,蔡氏尖叫刮耳,教她回神,赶忙上前拉住赵野。
幸好赵野揍了那两下便收手,对原智勇举拳,道:你坏我娘子名节,存心逼她上死路,又强拆我夫妻姻缘,老子断你四条狗腿都不解恨。算你走运,我娘子心慈手软,见不得人受苦,看在她份上,老子饶你最后一回。从此你我两家活不见面,死不临丧,你们谁再敢来烦我娘子,就跟我拳头说话!
原婉然困惑了,今日这一吵,她和娘家想当然尔恩断义绝,这点全然无须特别言明。再者,她受原智勇连番淩逼,对他哪还有什么手足情分可言?之所以阻止赵野打人,不过怕他收不住野性闹出人命官司。最后,赵野人精手黑,该当清楚她并不在乎原智勇受罪,也因此不介意对他下更狠的手;既如此,为何又拿她作理由,放过原智勇呢?
这些疑问原婉然过了一段时日方才想通,赵野在维护她。赵野把她说成念旧情的一方,自己扮黑脸,放话同原家夫妻绝裂,那么日后纵然有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嫌他们对亲戚记仇太无情,那些非议将全朝赵野去,她原婉然则是嫁夫从夫而已。
原智勇敢怒不敢言,和蔡氏你扶我,我扶你,灰溜溜走了。他告诉自己,妻子身怀六甲,且受了一场惊吓,必须尽快回家休养,今天姑且放赵野一马,日后逮到机会,定要他好看。
蔡氏后来生了个男孩,夫妇俩美得乐开花,可孩子几天后便去了,蔡氏亦心痛病倒。原智勇忙着寻医抓药医治妻子,再记不起找赵野理论的雄心,此是后话。
再说这日,原婉然养了群鸡,本来打算搬家时留几只绑了带走,余者送给乡人。临了念头一转,她将鸡只通通送了出去,省下收拾的工夫。她感念郑、邓两位大娘和官老爷子帮忙,送三人的鸡比旁人多,而且最肥大。末了,将家门钥匙托付官老爷子夫妇,等韩一回乡交予他,顺便告知他赵野和她在京城的住址。
众人连声道谢,因原婉然搬家,要收拾行李,不便多留打扰,很快散了去。
李大挨延到最后才走,那壮汉猎户看看原婉然,看看赵野,夫妻俩青春貌美,十分登对,不免自惭形秽。
小韩嫂子李大顿了半天,末了只说:你好好保重。又认真叮嘱赵野:好好待她。
原婉然捏把冷汗,她感激李大好心,但他一个外男插手她和赵野的夫妻家事,会不会勾动赵野肝火?
赵野回答李大:这个自然。口气心平气和,教原婉然意外。
李大叹口气,一半惆怅一半欣慰,大步离开。
赵野对原婉然道:他真心待你,我不和他计较。叫回墨宝,我们进京吧。
提到墨宝,原婉然便想到狗上头,心中一动,当下却不便多说,进屋整理行囊。
赵野对她早提过搬家的话,让她只带私人物什细软,其余家俱器物、碗筷瓢盆全留下,到了京城他自会置办安排。
原婉然赞同这么做,尽管京城住处另外布置得多费钱,但日后韩一回来,屋外草木、屋里布置都是老样子,必然开心踏实。
原婉然的东西少,不花多少工夫便搬运停当,奔向京城。
大敞车缓缓驶过乡间大路,原婉然让赵野催马匹跑快些。她说:我们趁早上衙门,把韩家的田地、屋子过到你名下。
与她并肩坐在驾座的赵野笑了,怎么,田契会咬你的小手指头?
我兄嫂原婉然说起兄嫂两字,像吞了苍蝇,皱起小脸,蔡重受伤,开销大,哪天他们没钱,保不定又变着法子打韩家家产的坏主意,能防的还是防着点。
赵野摸摸原婉然的头,难得正经,别担心,有我在。
原婉然回以感激一笑,可心底疑惑和不安翻搅着,像面粉和了滚水,搅拌成团,随着时间发酵,越胀越大,梗得她难受。
马车行了一程,原婉然举目四望,附近旷野无人影。她考虑再三,几次开口又闭上。
赵野执缰绳,一径望向前方,口里道:有话直说。
原婉然迟疑一会儿,我说了,说的不对,你别生气。
赵野笑道:能气着我,算你本事。说吧。
她再次环视四下,明知无人,依然轻轻说:是你放狗咬蔡重吗?
赵野若无其事,反问道:为什么这么猜?
李大说,野狗扑倒蔡重咬他咬那里。人躺平了,哪儿都能咬,野狗为什么偏偏拣那里咬到稀烂?倒像专门冲着那里去似的。我记得你说过,你能弄狗来,指哪咬哪。
没准野狗就爱跟他那话儿过不去呢?赵野戏谑,见原婉然不响,摸摸她的头,不要紧,你说下去。
赵野一派轻松,似乎并不忌讳深究这事,原婉然便放胆道:倘使蔡重挨咬是遭人设计,设计他的人那会子准埋伏在附近,拿捏时机认人,指挥狗扑咬。蔡重或别人怀疑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