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朱砂(6 / 8)
然而,这封书信注定无法早些写完了——在袁绍的掌控下,刘备方才端正的跪坐成了跪伏,下裳褪到了双膝,臀部抬起,两腿也大大分开,方便那人动作。
“多余的寒暄也不必了,不然一口一个云长,让我平白吃醋。”
刘备尝试握笔,手却抖得过分,因那人的手指正在体内亵弄,于疼痛之余带来丝丝痒意,让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颤动。
“备、与……「足下」……嗯唔……”
“很好。”袁绍终于认可了这个开头。
“「……自、桃园缔盟,誓以同死」……”刘备左手紧紧扣着桌沿,右臂悬空,每一笔都重若千钧。灯火晃动,思绪也随之飘忽,他想起桃园的誓约、一路的颠沛,以及与云长分离时刻骨铭心的痛苦……然而无论温情抑或悲伤的回忆,都被蛮横涂抹成无力的苍白,因为袁绍已经挺身进入他的体内,窄小后庭瞬时被阳具撑得发胀。与身体遭受的奸淫一同倾泻的的是另一种加诸精神的摧碾,以至于他一想到关羽——这样被肏干着想到——就生出无边的愧痛来。
“嗯、明公……!”他握着笔杆,已是被肏得直不起腰,只得在晃动中以肘支撑,伏于案前,迎合着身后冲撞的节奏。
“继续。”
“……「今何中道相违、割恩断义」……呜!”
粗挺阳物径直捅向某处敏感软肉,激得刘备颤抖不止地登上绝顶,点点浊精险些污了信帛。
“玄德,墨快干了。”袁绍没有给不应期的刘备喘息之机,享受着那处软穴挤挤挨挨的吸附。刘备从短暂的昏沉中勉强醒来,良久才重新握住手中之笔。袁绍的动作越是大开大合,他下笔便不得不更加小心缓慢,饶是如此,笔锋仍显得短促凌厉,仿佛下笔之人果真冷心绝情。
“「君、必欲取功名,图富贵」……”
眼前的一切都失了焦距,影影绰绰,连写下了什么都思索不清楚了。这究竟是为了应付袁绍的权宜之辞,还是心中的真实想法?……不,他怎么可能这般揣测云长……可是,若是云长看到他现在这副景象……是啊,他是如此势单力薄,甚至以这等屈辱姿态雌伏于人下承欢,而云长在曹操麾下却能够轻而易举地享用不尽荣华……所以,即便云长离他而去,万般过错也应当归咎于他一人。
若有一日……若有一日真与云长兵戎相见——
“「备愿献首级、以成全功」……哈啊……”
沉闷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似要将他砌进自己写就的字句中。一笔一划间,漫长得相隔沧海桑田。
「书、不、尽、言……」
「死、待、来、命。」
墨尽了,末尾一笔苍枯撕裂,犹如断翅的孤鸿在空中划过最后一道仓皇轨迹。
在狼藉淫靡的云雨声中,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是刘备手中的笔竟被生生折断。墨干笔折,真意终无从知晓。
随着书信落成,袁绍也正在兴头,提腰挺胯,阳精尽灌。酣畅之余在心里暗自思忖:也不知玄德滋味为何这般美妙,远比深宅里养的一群美娇娥更勾他心火。趁着余兴缠弄许久才又忆起正事,视线越过身下那人半裸春景,替他念出了信中最后的八个字。
袁绍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心中却没来由泛起了一点嘲弄的酸意。对他而言,再重用的武将也不过手下鹰犬,难以理解那人为何这样露出这样的神色。——不过罢了,胜利终将属于他,刘备亦然。
最近军师沉迷于习武——这是刘备军中一则不算新的新闻。不仅操练士卒时加入其中,甚至在繁忙事务之余还出现在校场上。刘备听闻后无甚留意地点头,心想有武艺在身总归是好的,虽不至于上阵杀敌,至少可以防身。只是一日日过去,诸葛亮还不知疲倦,甚至投入更甚,便觉得有些不寻常。
刚刚经历了当阳溃败,一路辗转至江夏,与公子刘琦合军一处,权且有了栖身之所。刘备挑了闲暇之时前往诸葛亮住处——人不在。果然到了校场,看见那人正在靶前练习射箭。
诸葛亮身长八尺,有习武的底子,拿惯了农具的手拿起弓箭也很平稳。刘备远远地观摩,见他肩肘腕平直有力,就知道他学得很好。不出所料,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正巧这时,一只野鸡不知怎的飞进场内,翘着绚丽的尾巴一路走走停停。诸葛亮再次搭箭,箭尖锁定那只野鸡,随目光轻移,却迟迟未射。刘备踱步过去,诸葛亮余光看到了,保持着射箭的姿势唤了声主公。刘备点点头,从身后环住他,两手搭在他的手上,弓箭被拉出了满月般的弧度。刘备的呼吸极低缓悠长,但脖颈处微弱的触感还是让诸葛亮指尖一颤。没等他反应过来,刘备已经松手,箭矢划破空气,野鸡扑腾着起飞,却在下一刻应声落地。
诸葛亮放下弓,转身对刘备道:“主公射艺精湛,亮还差之甚远。”
刘备摆摆手:“不必过谦。那只野鸡,孔明分明可以射中,却为何犹豫呢?”
诸葛亮有些迟疑地说:“活物到底与死物不同。”
“的确。”刘备说,“活物会动,会逃,会反击,需要判断、计算和猜测——有时早或晚一瞬间,就失去先机,甚至自丧性命。”
他语气轻松,是个闲聊的姿态,但诸葛亮听到丧命二字,心却倏忽一跳,话头沉沉地坠在舌尖,又不知从何说起。想着主公来找他恐怕也是有话要说,于是顺势提出回府一叙。
其实刘备此次前来只是想提醒诸葛亮,练武不错,但需要适度,切莫累坏身体,不过听到提议自然也是欣然应允。直到进了军师居所内室,斟上两杯酒,习惯性地去拉人手腕亲切交谈时,才察觉不对。
他翻开诸葛亮的袖口,层叠的纱布裹着,手腕微微僵硬。孔明怎么受伤了?他问。诸葛亮不自然地掩了掩,回道只是轻微肿胀,涂了药已经好了。刘备皱了皱眉,他能看出这是长期持力才能导致的损伤。“备只当近来军师对刀枪剑戟一时起兴,没想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诸葛亮手指摩挲着杯沿,声音平稳:“抱歉让主公担心。亮只是想着,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帮得上忙。”
刘备一时没反应过来,笑道:“帮忙?帮什么忙?莫非军师想当上阵杀敌的武将不成?”
诸葛亮也笑:“倒也不必,只是,不需主公分心的程度即可。”
他词句斟酌,但刘备听出一点言下之意,隐隐明白过来。回想起当阳长坂,曹军的精锐骑兵如一支利箭刺穿拥挤哭喊的人群,刘备将他紧紧护在身边,猛然间斜刺里一道寒光,虽用双剑险险格挡住了,还是留下肩膀上一道深刻伤口。
他连忙宽慰:“千万不必自责。若是没有保护好你才是备的罪过——累先生身处险境已令备愧疚不已了。”
他的确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诸葛亮判断。伤已好了,命也逃出来了,这件不大不小的挫折对刘备而言,已经过去了。
提议攻打刘琮的时候他胸有成竹,因为自觉这是面对困境的最优解。刘备目光低垂,似乎在思考权衡。他再次催促下令,刘备却抬起头看他,认认真真地说不忍心。于是走江陵、离襄阳、往汉津,左将军狼狈得灰头土脸,面上仍然没什么表情,也少有言语,仿佛对未来发生的一切都平静接受——及至掣双剑将他挡在身后,他心中翻腾的担忧几乎化作怨怼。
——你邀我出山共谋天下,却如此不避刀剑,轻易搏命,把自己的命当成什么?
初出茅庐,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他心气儿高,且确然有高的本钱,宏图霸业,兴复汉室,他说得出,也笃信办得到。只是,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