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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茶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沈遮面色一变。
“若我猜的不错,你们并非自愿留在山上,而是没有办法离开。”
另外两人见状,也一左一右都坐了下来。
走了半个下午,是该歇歇脚了。
沈遮没说话,而是看向齐知源。
齐知源这才挨个与他介绍,“这几位分别是四顾门李门主,金鸳盟笛盟主,莲花楼李楼主。”
莲花楼李楼主沈遮没听过,但这四顾门和金鸳盟,却是如雷贯耳。
三年前正是四顾门初立,十七岁的天下第一名动江湖之时,他如何能不知道?
沈遮看向那边坐着的三人,一个比一个气定神闲,眼底隐隐泛起光。
或许他们,真的能结束这一切,带自己出山呢?
听完李莲花所言,李相夷指节轻扣桌面,蹙眉分析。
“这里的人大多都有武功底子,而且不弱。”
笛飞声抬眸看他一眼,“武功底子差的也走不到这里。”
李莲花看向沈遮,“沈先生,你与我们细说说,这蛇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那阿九姑娘口中所谓的姑姑,又是何人。”
沈遮这才坐了下来,一一回应李莲花所言。
“我是三年前随着季颂来的平龙山,跟你们一样,也是进了山以后才知道这里有个村子。”
季颂齐知源认得,正是当初攒局吃席那个,在业内人脉很广。
“一开始,这里的村民热情好客,好吃好喝招待我们。”
“直到一夜过去,大家才发现这一切,都只是表象。”
“那些村民把我们绑起来,要用我们献祭蛇神……”
李莲花眉锋微挑,抬手指向外头。
“门口供奉的那个雕像?”
沈遮点头,面色有些发白。
一位奇女子
像是想到什么令人恐惧的事情,许久才继续说道,“同行的人很多都被推进了龙渊献祭,再也没能出来。”
“只留下了一小部分,功夫极好,或是天赋异禀的。”
“然后被囚禁在这座山里,每日锄禾种地,给姑姑上供。”
李相夷不解,“我方才一路走来,你们被迫留下的人功夫底子都不弱,为何不合力反抗,或是逃出生天?”
沈遮苦笑了一声,“姑姑在我们身上下了一种咒术,只要远离了村子,就会浑浑噩噩不由自主的回到村中。”
“有了这咒术限制,哪怕有武学傍身,我们一旦表现出不服从或是攻击性,就会头痛欲裂,无法自控。”
“即便真的逃出村子,也会被外面的桃林阵困住。”
他见过不少逃出去被桃林阵挡回来的人,最后的结局无一不是被推进龙渊献祭。
听着他这么描述,笛飞声握着杯子的手一点点攥紧。
这种感觉,他多多少少有些熟悉。
他抬眼去看李莲花,却见李莲花神情自若,像是早有所料。
沈遮又低叹了一声,“而且,也并非是所有人都想离开此处。”
他看上去有些嘲讽,摇了摇头,“村中留下来的,大部分是男子。”
“只要能得姑姑赏识,不但能与她共度良宵,还能得不少赏赐。”
“村中其实不乏真心实意留下来追随她的男子,有了这一部分人的拥护,我们要想逃出去,那更是难上加难。”
这话给几人听沉默了,李莲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难怪那阿九姑娘说,姑姑是蛇村的统治者。
若都是江湖中的佼佼儿郎,那这蛇村还真是不比京中圣上那三宫六院差。
最终李莲花也只有一句感叹,“这位姑姑,还真是一位奇女子……”
沈遮则转向了齐知源,“不过老齐,你还是老老实实下山吧。”
齐知源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他们去一趟龙渊,最坏的结果莫过于被下了咒术圈在山上……”
沈遮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齐知源“你的话……可能会被姑姑一脚踢进祭祀天坑。”
齐知源额角青筋隐隐跳动,忍了又忍才没有动手揍他。
但他知道,沈遮是真心实意的担心他,不然也不会冒着风险给他打手势提醒。
李相夷对这个咒术相当的感兴趣,挑起眉锋问他。
“你说的这种咒术,是怎么下的,你们可有什么感知?”
沈遮思索着回道,“我们是去过一趟龙渊以后中的,许是放在茶水饮食里。”
“又或许进过龙渊就会被咒术缠上,再难脱身。”
茶水?
几人不由得都看向桌面上的松针茶,李莲花慢悠悠的品了一口。
“放心吧,给你们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说着,又瞥了沈遮一眼,“即便你们当真中了这所谓的咒术,要解开也不难。”
沈遮一愣,眼底顷刻间迸发出炙热的光。
“李楼主此言当真?您见过这种咒术?”
李莲花放下茶盏,微微点头,“偶然见过。”
从他进村开始,就已经察觉到了,这村里所有人,身上都种了痋。
这东西百年前本该随着南胤一同灭绝,所以在江湖上的流传度实在太过稀少,大部分人都未曾见过,又何谈应对?
如此看来,笛飞声便心中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