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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把药篮往他手里一放,拦下了笛飞声的动作。
“没看见忙着呢吗。”
他转身走向李相夷,“什么事这么急,洗个澡的时间都不给人家。”
李相夷动了动嘴唇,神情复杂的看了笛飞声片刻,欲言又止,却终归没再坚持。
“我去外面等你。”
笛飞声看了他一眼,冷硬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李相夷转身出了房门,李莲花左右看一眼二人神色,略一思索,也跟了出去。
他出来时反手合上了房门,免得冻着里头泡澡的两个。
李相夷正坐在庭院里,有些苦恼的抬手按揉眉心。
李莲花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翻开倒扣的茶盏给他倒了一杯茶过去。
“怎么了这是,愁眉苦脸的。”
李相夷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没事,你安心解毒。”
李莲花往亮着灯的药房里看了一眼,撑着膝盖指节轻扣膝面。
“那我换个问法,你今天去哪儿了。”
李相夷低下眼眉,斟酌许久才道,“下了一趟天机山。”
李莲花颔首,“然后呢。”
他不说话,李莲花笑了一下,“李相夷,你这说谎的功夫实在不够看。”
“明知你和他有事瞒着我,这要我如何安心解毒?”
李相夷还是沉默不语,李莲花看他这副样子一时有些头疼。
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也不知道随了谁。
终究他是拗不过这小子的,只得叹了一声。
“你不说,那我自己来猜。”
“你二人都对我闭口不提,想来与忘川花有关。”
李莲花的脑子太聪明,的确瞒不住什么。
李相夷抬起眼,目中有些挣扎,还有几分试探。
“李莲花,若我二人对立,你会站在哪一边?”
李莲花端着茶杯的手怔了一下,面上没什么神色变化,握着茶盏的手指却紧了紧。
“有这么严重吗……”
李相夷只是看着他,等一个答复。
李莲花沉思了许久,才放下手中茶杯,抬眼对上李相夷的眼眸。
“你是武林盟主,他是金鸳盟魔头,本就不是一路人。”
李相夷和笛飞声,本就是彼此的劲敌。
笛飞声因为他而待十年前的李相夷有所不同,但李相夷却并非如此,纵有几分强者的惺惺相惜,也没到交心的地步。
“但你们不是签订了一纸盟约吗?”
李相夷眉头紧蹙,压抑着怒火。
“他违背了盟约,与青山剑派开战,导致青山剑派死伤共计四十余人。”
李莲花听得眉头一跳一跳的疼,“先把你那气性收一收,事情查清楚了吗就下结论。”
杀人,取花
李相夷强压下心头愠怒,抬手端茶喝了一口,“我没有妄下定论,这不是来问个明白吗。”
他今日下山查验过,青山剑派那群人的的确确是死在笛飞声刀下,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段时日与笛飞声同行,了解了以往不曾得见的笛飞声,秉性合衬,已经将他当做朋友。
如今他刀斩青山剑派四十余人,视两方定下的盟约于无物,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这么大火气,李莲花只能顺着毛撸。
“这样,你把事情从头到尾与我说一遍,我来给你理理。”
李相夷搭在石桌上的手指收紧,将这事的前因后果一一与他道明。
今日他被留在议事堂,刚回了座位,何晓惠开门见山的便直接问他。
“李门主,你这趟来梧州,可是为了魔头笛飞声。”
李相夷愣了一下,不明所以蹙起眉头。
“何堂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晓惠有些狐疑的上下看他两眼,“魔头笛飞声昨日现身梧州城,杀了青山剑派四十余人,你不知道?”
“江湖传言他从未将与你那一纸盟约放在眼里,我以为你这趟便是追着他过的。”
李相夷眉头皱得更紧了,“我并未收到消息,何堂主是从何处听来的?”
何晓惠道,“整个梧州城已经传遍了。”
“据我天机山庄的探子来报,金鸳盟在两个月之前,便在找寻一种草药,名曰忘川花。”
“据医者秘传,这忘川花能助笛飞声突破第八层悲风白杨。”
“前几日查出,这花便藏在青山剑派内。”
何晓惠摇了摇头,“现在整个梧州的江湖人都知道,笛飞声为突破魔功杀人夺花。”
“那青山剑派四十弟子,昨日便是葬身于他刀下。”
李相夷听得额头突突直跳,思忖片刻才站起身。
“多谢何堂主告知,李某先告辞了。”
说罢,他转身阔步离去,红袂飞扬,快得何晓惠叫都叫不住。
“李门主,李相夷!”
何晓惠跟了两步,远远只看得到他的影子,啧了一声。
而后,他便下了天机山,奔波一整日,证实青山剑派四十余人的确是死在笛飞声手上。
李莲花听完,微微摇头。
“据我所知,这忘川花是金鸳盟从车狐苦寻而来,并非青山剑派所有。”
李相夷没有说话,他自然记得。
不论是什么缘由,但笛飞声瞒着他斩杀青山派四十余人,的确证实了江湖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