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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丽谯冷眼扫过去,厉声道,“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该问的别问。”
郭正山倒是不同她计较什么,从善如流的点头。
“那等姑娘需要老夫了再说。”
说罢,起身便离开了客房。
角丽谯冷厉的一双眼眸目送他远去,这才转向一边的云彼丘。
他眼眉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抬手合上房门,转身走到云彼丘面前,伸手过去扯了扯他的衣领将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彼丘,你看。”
她语调婉转,暗含几分委屈之意,抬起自己纤细的手指。
云彼丘细看去,发现她鲜红的这指甲上被蹭掉一块明艳色泽。
“可能是拔你的剑蹭掉的,你要负责。”
云彼丘含笑看她,满目柔情,牵着角丽谯的手往将她带到桌边。
“无碍,我再替你染上就是。”
角丽谯坐在桌边,看着他从柜子里翻出一盒工具提着过来。
作为一个江湖中人,还是男子,云彼丘自然不是本就会这样的活计。
他是为了讨角丽谯的欢心,特意苦学来的。
窗外的阳光散落进来,云彼丘动作轻柔的握着角丽谯的手,笔刷蘸取鲜红的色彩细致的为她点上。
角丽谯撑着脸静静地盯着他瞧。
他总是这样一副恬静温和的模样,不管她有什么要求,此人好似都是予取予求的。
不论自己待他如何,他似乎都不会生气动怒。
那日坠崖后,她的脸被峭壁刮伤,容颜毁了大半。
她自己看着这样的自己都难以接受,云彼丘却没有半分嫌恶。
摔断了腿,是这人一步一步将她从崖底深山背出去,直走了一天一夜才遇到人烟,见到集市。
直到进了医馆,他体力不支累倒,角丽谯才知道,坠崖之时他也受极重的伤。
那一路她发烧,几度昏迷又苏醒,都是在云彼丘的背上。
山路颠簸,她却很觉得心安。
因为云彼丘一遍一遍的跟她说,让她撑下去,千万不要死。
这样的话最大的作用,是让角丽谯明白,云彼丘不会丢下她。
彼时她是怎么想的?
真是一条好狗,养上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而此时,她看着云彼丘那张恬淡俊逸的面容,无端生出一股岁月静好感觉来。
生平第一次,她有了不问喧嚣,与一个人隐入尘烟的念头。
但这样的想法只是转瞬而过。
角丽谯是谁,她不可能认命,不可能甘于平淡。
她想要的,想方设法不择手段也要夺过来。
笛飞声她要,云彼丘她也要。
心头如何考量是一回事,面上却分毫不显。
她抬手拂过云彼丘额角的青丝,指尖轻抚他白皙的面颊,噙着笑意调侃他。
“云大哥,我发现你这张脸啊,真是越看越好看。”
云彼丘缓慢放下笔刷,抬手覆上她的手背,回以一抹笑意。
“你喜欢就好。”
角丽谯向来不喜欢逆来顺受的性子,但云彼丘这副模样,她却觉得格外顺眼。
她抽回自己的手,嗔笑一声,“你知道的,我向来喜欢听话的人。”
云彼丘唇角笑意不减,微微挑眉,“你说什么我没听过?”
角丽谯细细想来也的确如此,止不住的眼尾下压唇角上扬,眼眸中都是愉悦的光。
她抬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光滑的瓷瓶,将云彼丘的手拉过来。
“那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云彼丘垂眼看向那个白皙的瓷瓶,没有说话。
角丽谯将他屈起来的手指一一展开,把瓷瓶放上去。
“这瓶药是我让郭正山研制出来,专门针对李相夷的。”
“我会给你制造机会,等时机成熟,你就喂他喝下去。”
她声音轻柔婉转,一双眼含情脉脉盯着云彼丘,“好吗?”
云彼丘没有回话,他握住那个瓷瓶看了片刻,将其收进怀中。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传来,两人同时回头看过去。
云彼丘扬声问道,“谁。”
门口答曰,“客官,隔壁郭先生让小的来送饭。”
听这声儿是客栈的小二。
角丽谯眉头一挑,不明白郭正山为什么给他们叫了饭食。
她给了云彼丘一个眼神,示意他先放进来看看。
云彼丘这才起身,拉开门将小二手中的饭食端了过来,再度合上门。
他将饭菜端回桌边,以银针仔细查验,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云彼丘猜测道,“也许是怕我们现在的样子被人看到,报官来抓人。”
角丽谯不置可否,捏着筷子挑挑拣拣的吃起来。
她很清楚郭正山最在意什么,自认为将他拿捏得很妥帖,自然也不会那么警惕。
云彼丘也围了过去,握起另一双筷子。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筷子的尖端分别都有一个不太显眼的针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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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酒馆。
阳光正好,午饭后极易困乏。
李莲花拖了一张躺椅放在廊下,脸上盖了一本书,整个人沐浴在冬日暖阳下打盹。
身边由上自下掠过一阵风,轻微的响起衣料摩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