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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回眼看过去,“你的问题应该不少,但有些事一时半会讲不清,等此间事了,你我抽个空闲摆上两杯,慢慢聊。”
“那我等着。”
笛飞声得了这样的许诺,没有再问。
他的确有很多的问题。
李莲花从哪里来,回到过去要做什么,为什么会同时存在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约战自己的那一封信寄出来的缘由是什么,又是否改变了什么。
笛飞声与李相夷一战,到底谁胜谁负。
他有太多太多东西想问,以至于堆得多了,也就不急于一时了。
近朱者赤,他发觉跟李莲花待得久了,性子竟然平和不少。
李莲花四下环视一眼,“李相夷呢?”
笛飞声看他的目光颇有些怪异,脑子里转了一会儿,才把他自己找自己这个事情捋明白。
“在处理四顾门的烂摊子,该关的都关了。”
“云彼丘在四顾门,角丽谯下了一百八十八牢。”
“哦对了,他说等你醒了,记得去找他。”
李莲花冷嗤一声,“找他?多大面子,我还去找他。”
笛飞声看他这样,来了兴趣,“你好像看他不太顺眼。”
李莲花向来是个没什么架子的人,偏偏对着李相夷摆起谱来,有意思,当真有意思。
一提起这个李莲花就来气,“你看他干的这叫什么事,引狼入室,隔壁普渡寺差点连夜过来加班!”
笛飞声替李相夷辩解,“引狼入室的是云彼丘,不是李相夷。”
李莲花噎了一下,“能引进四顾门,他这个门主难辞其咎。”
面色一顿,又指着笛飞声,“还有你啊笛盟主,自己家的狼不拴好窜出来到处咬人。”
“你以为你就没有责任吗?”
他说得不错,笛飞声反驳不了什么。
索性就由着他骂。
长这么大没让人指着鼻子骂过,说实在的感觉好像不赖。
三千两换三个问题
他不还嘴,李莲花毫无成就感。
“你怎么不吭气呢?”
笛飞声笑,“我觉得看你骂人很有意思。”
李莲花用那种怪异的目光上下打量他,“笛盟主,你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笛飞声挑眉,“我只是觉得,看你这副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很有趣。”
什么特殊癖好,若是换个人,连张口的机会都没有。
李莲花懒得与他计较,“躺了一整日,骨头都生锈了,我得出去溜达溜达。”
外头霞光正好,李莲花推开门,深嗅一口冬日萧索的冷气。
好,提神醒脑。
四顾门人都知道他替门主饮下毒茶一事,见了他无一不是恭恭敬敬问声好。
李莲花倒是畅通无阻,把山庄转了个遍。
李相夷找到他的时候,李莲花正坐在一块假山后面,远远瞧着庭院中练剑的人。
从霞光暗淡到华灯初明,庭院中的女子像是不知疲倦,一遍又一遍的练着同一套剑招。
身姿飘逸,剑走轻灵。
“李莲花,你可让我好找。”
李相夷轻功了得,也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的。
李莲花头也没回,朝他招手。
“你过来。”
李相夷果真就迈步上前,与他一同看向庭中。
“阿娩这段时日皆是如此,一早一晚总要练上好久的剑。”
李相夷对此颇为不解,“有时候甚至到深夜,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如此刻苦。”
李莲花回头,两人一站一坐,李相夷俯身低头,与他脑袋挨在一块的。
他忍了又忍,才按下照着此人脑门拍一巴掌的冲动。
“李相夷,乔女侠出身武林世家,本该生来优渥尊贵,众星捧月。”
李相夷回眼,两人对上眼眸的一刹那,李相夷生出了一种,在揽镜自顾的错觉。
愣了一会儿,他才回道,“阿娩有选择成为什么样的权利。”
“开辟自己的剑道,或是在家族羽翼之下享受庇护,都是她可以选择的道路。”
李莲花深吸一口气,恨铁不成钢。
他只道笛飞声是个榆木脑袋,岂料当年的自己也不遑多让!
“年轻人,别这么想当然。”
“乔姑娘不同于你天赋异禀,她练剑是很累的。”
单说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然是勤修苦学的成果。
李相夷听得费解,“什么意思,你别打哑谜,把话说明白点。”
李莲花看向那抹独自舞剑的身影,只觉得心中无限酸楚。
如今再看一回,才明白当初的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你不觉得,她离你越来越远了吗。”
李相夷蹙眉,像是恍然间领悟了什么,又好像依旧没听明白。
“她这般刻苦,只是尽可能的想与你并肩。”
李莲花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处不胜寒,你或许,该停下脚步,看一看身边的人。”
他拂袖离去,李相夷来不及细想,抬脚便跟。
“你等等,我有事情要问你。”
李莲花头也没回,“不用谢。”
李相夷一时间无言以对,本是要道谢的,现在叫他卡得不上不下。
他快步上前,一把拽住李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