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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顾门广纳江湖侠义客,自是欢迎先生的,只是……”
李相夷语气微顿,目光上下打量他片刻。
“我观先生身体抱恙,不如等养好了身子,再考虑此事。”
此人面色苍白,脚步虚浮,见他第一眼,李相夷就知道他身体很差。
江湖上从未听闻过李莲花的名号,分明自称江湖游医,却满身的病气。
这人,可疑得很。
李莲花搁在膝上的手紧了紧,眉头微皱。
他知道李相夷聪明,却没料想仅仅打了个照面,便能断出自己的身体状态。
再这么下去……身份怕是瞒不住。
或许刚才,他就不该进来。
这四顾门,留不得。
“医者难自医,是在下唐突了。”
“李门主说的对,拖着这副枯枝败叶的身躯,的确难堪大用。”
“谢过李门主的茶,那李某就此别过。”
他现在是一刻也不想多待,生怕被李相夷察觉出什么来。
也不等李相夷的回应,撑起身便打算离去。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他起得急,眼前蓦然一阵发黑。
脚下踉跄两步,本想去扶桌子,却被快步起身的李相夷扶住。
“李先生,你没事……”
李相夷话语蓦然一顿,他握住李莲花广袖下劲瘦的手腕,眼底闪过诧异之色。
“你体内……有我的内力。”
他眉头一紧,仔细凝神探查。
“……扬州慢?”
他眼中尽是疑惑与审视,仔细打量李莲花那张脸,越看越觉得熟悉……
“李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李莲花心下如浪潮涌动,飞速的转动思绪,妄图想个能骗过去的法子。
心绪起伏过重,胸口猛地滞塞,一阵剧痛升腾而起。
“咳……”
喉头涌上来一股腥甜,他重重咳出一口血,失去意识。
“李先生!”
李相夷连忙扶着他坐下,点下他身上几处要穴,运起扬州慢为他疗伤。
李莲花,你到底是谁
别院客房。
乔婉娩带着一个大夫快步赶来,一进门就看见李相夷坐在床边,正将手搭在李莲花的手腕上探查。
“阿娩。”
听到动静,他连忙起身给那医者让位置。
“李先生怎么了?”
乔婉娩皱眉问。
她一听到消息就带着大夫赶来了,分明这位先生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
李相夷看了她片刻,终归没有把探查到扬州慢的事说出来,只是摇了摇头。
他走到桌边坐下,回头看着昏迷不醒的李莲花,眉头紧锁。
李莲花,李莲花……
他对这个名字,当真是没有半分印象。
但这人身上,有扬州慢的内力,他也实实在在觉得此人熟悉。
一时之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错乱,忘记了这个人。
那边的老大夫把完脉,满脸丧气的叹了一声。
李相夷侧目,“如何?”
“脉象很奇怪,像是中毒了,但又探不清楚是什么毒。”
老者抚须思索着,“能感觉到这毒来势汹汹,厉害的很,若不是门主以扬州慢调理,怕是回天乏术。”
“回天乏术?”
李相夷猛地站了起来,朝床边走去。
“已经严重到如此境地了吗?”
一旁的乔婉娩眸中闪过不解,分明今日才见,他怎么如此关心那位李先生?
“从脉象上看,这毒已经入肺腑,怕是已经中毒多年……”
大夫看着李相夷越皱越紧的眉头,赶紧继续补充,“不过,门主的扬州慢可以压制毒性。”
“扬州慢……”
李相夷轻声呢喃这几个字,目光再次落在李莲花的身上。
大夫走到乔婉娩身边,开了方子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开。
乔婉娩迈步过去,“相夷,你先前见过这位李先生?”
李相夷想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没有,今天是第一次见。”
乔婉娩偏头去看他的神情,“你……很关心他?”
李相夷看向她,“阿娩,我看见他,总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觉。”
李相夷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并不是像熟悉的朋友,而是一种没由来的……亲切。
乔婉娩目光扫过榻上的李莲花,这个角度的侧脸看过去,她似乎……也觉得有些熟悉。
“阿娩,你从前,可曾听过李莲花这个名号?”
乔婉娩摇头,“需要我让人去查查他的来历吗?”
李相夷舒展眉目,点了点头,“好,辛苦你了。”
乔婉娩垂下眼睫,抿唇片刻,还是问起了今日之事。
“相夷,你跟单副门主……”
提起单孤刀,李相夷的眉头便又皱在了一处。
“阿娩,师兄与我意见不合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今日做的,是最有利四顾门的决定。”
乔婉娩抬起眼看了他好一会儿,似是有话想说,却终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大夫走前开了药,我去看看。”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客房。
李相夷目送她离去,脑中回闪过今日师兄决绝的话语,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