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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掌柜的这么说,似乎也不算太离谱。但是水豫宸却有些玩味:“哦?出一幅少一幅?看来这的确是件稀罕物。”
眼见这水豫宸从咄咄逼人变得平和,那掌柜的以为已经遮掩过去,当下心头一松。
他本就是个善于应变的,刚刚之所以被唬住归根就底,是他自己刚刚被心神所迫。
如今冷静下来,言语形式自然是没有半点疏漏。
“掌柜的莫慌,我这位好友是个急脾气,倒也不说别的。只是前些日子知晓,之前万寿节上礼部左侍郎的那一幅慧纹,可是大出风头。
我们今日前来,也是真心实意,这钱财方面自不必担忧。我们虽非那一等一的人家,也不是为蝇头小利,与你说三道四。”
黛玉笑吟吟地看着对方,她就不相信对方会不上钩。
果然那掌柜得眼珠滴溜乱转,显然是觉得有些拿不定主意。
黛玉也不着急,只是抬起自己的手腕,露出指尖的一枚血玉戒指。
那血玉沁红如血,其上偏偏又拢着一层油光,看起来实在是特殊地紧。
那掌柜的本就左右为难,再加上黛玉的动作影响,他不自觉地便瞥上那一枚戒指。
但是随着黛玉的动作,对方神色越来越古怪。
就在水豫宸眉头越皱越紧想要动手之前,那掌柜的一跺脚:“成,既然二位是真心实意前来,小老儿自然不能让你们空手而归。
不知你们有何要求?”
水豫宸看向黛玉,似乎在等她做决断。
黛玉笑吟吟地看向掌柜的:“早如此,这不就好了!据我所知,这慧纹最出名的便是四时图。”
掌柜的,听到这儿就已经傻了,他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黛玉。若非使他年纪够大,水豫宸几乎已经想一脚将其踢出去。
“小姐真的是太厉害了,最不敢询问小姐,那是哪家的千金。可只凭小姐这一句话,就知道小姐竟然非是普通人。”
掌柜的,这话当中自然也有马屁,可却也不全然都是溜须。
这慧纹的确是如此,四时图乃是春夏秋冬四幅炕屏合到一处。这四幅,如今可是正摆在最上皇帝的床头。
据说当年那位小姐,足足用时一年零三个月,这才绣制而成。
慧纹乃是一寸绣功一寸金。
那么大地,其价值根本无法计算。
也是因此,这掌柜的才心知,黛玉并不是一般的人。
一旁的晴雯心头腹诽,她家小姐自然不是一般人。旁边那位未来的姑爷,更别提,和一般人压根儿就没一丁点关系。
不过提起这慧纹,晴雯倒也有些上心。此时忍不住竖起耳朵,眼巴巴地瞧着对方。
“实话实说,这四时图我这儿的确没有,不过倒是有两幅其他的,一幅江川夜雨图,一幅瀛台月夜图。
不知道公子小姐可有兴趣,瞧上一瞧?”
黛玉挑眉,她看向水豫宸:“既这样,咱们先瞧上一瞧?”
水豫宸却不以为意:“ 不过只是单幅的,咱们家又不是没有慧纹的单幅,不看也罢了。”
那掌柜的听了这话连忙笑着说:“就知道这位公子家境不一般,不过这两幅可是少有的意境丰满之作,也不怕您笑话。
刚刚送走的那位夏家姑娘,之所以会恼怒,实际上根由也是在这两幅绣品上。
那位小姐想要将两幅通通收走,可是小店有规矩的,每一位只能收走一幅。”
说起那夏家姑娘掌柜的一脸苦涩。实话说,若是再低一些的,他们如意坊便可以不理会,若是再高一点的自持身份,不会和如意坊一般见识。
可偏偏这位夏姑娘卡在正中间,她家虽是只有母女二人,可是却和宫中来往密切,传说最上皇帝身边有她们家亲戚。
这下子,如意坊便有些作辣,自然不可能两幅都卖。毕竟那样子,可比得罪夏姑娘一个人,厉害多了。
因此他们便僵持到此处,这位夏姑娘也是个不要脸面的。明明还未出阁,却好似已经嫁人多载一般,得闲儿便来他们如意坊闹上一通。
想起这些那掌柜的面色如土,要知道如意坊迎来送往的,可都是达官显贵,再这么闹下去,他家的生意可就不知会损失多少。
“今儿二位前来,小老儿便做一主,这两幅慧纹公子和小姐一人一幅可好?”这掌柜的也是实在被折磨得没法,此时便钻了个不算空子的空子。
黛玉听了这话,和水豫宸对视一眼,二人瞬间便达成共识。
“既这样,那我们便固所愿而,不敢辞而。”
那掌柜大喜过望,连忙将两幅绣品捧了出来。
这两幅绣品,都是足有一尺半高,周围用紫檀雕刻。正反两面用的是阴阳针法,可以说精美绝伦,最重要的便是那绣品中一描一抹的意境。
见黛玉喜欢,水豫宸也不说话,直接抽出几张银票递了上去。
这掌柜的也是个识趣的,不但做主,打了折扣更是送了五六件小玩意儿。
黛玉自然不会将这些东西放在眼中,但却也不得不说,这掌柜的极会做人。
一旁的晴雯,在看见这慧纹的第一眼,便被吸引了全部的心神,一直到离开如意坊都有些恍恍惚惚。
黛玉上车之后轻点对方的额头:“你这人,城府呢?在我身边多久了,竟是连这一点的城府都没有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