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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所料,听的太子不曾有任何反驳自己,听从自己的安排,甄贵妃的表情缓和许多。
虽听说太子看上一人想要带入宫中,又说是平民女子,她的眼神多有嫌弃,但终究还是颔首同意。
“我的儿,日后这大汉天下尽归你手,你要记得我有母妃是全心全意为你,其余的都是小人。
而且对于女子不可太上心,这些人母妃是最清楚的,若是你上心,她们就会心大了。
记住,身为太子,你不能够爱上任何人,唯有母妃永远不会背叛你。”
一直到太子出宫,他的耳旁仍旧回荡着,母妃那充满妖异的嗓音。
太子攥紧掌心,眼神中划过阴霾。
他要尽快登上皇位,否则他永远摆脱不了母妃的控制。
别怪他心狠……
错的不是他,是这个世界。
与此同时,同样拥有着一样想法的,还有三皇子。
三皇子的伤已经痊愈,此时看着甚至比前些时还要胖了一些。
可惜,即便是如此,也难以掩盖他眉宇间的阴郁。手中的棋子停顿了好半日,到底不曾落地。
“怎么,心里有事?”乌贤轻笑,他今日仍是一袭红衣,衬得肌肤如雪。
此时笑起来,只让人觉得眼前之人,恰似一株雪中红梅,傲骨独立。
一时被对方晃花了眼,三皇子不觉得将双眸移开。只是他心中实在是郁气难解,嘴硬地回答:“我哪里有你的养气功力。”
似乎早已经习惯三皇子如此 ,乌贤仍旧是不紧不慢,在三皇子落子之处也点下一子。
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从来都未曾有过惊惶失措的模样。
三皇子默默想着,手中的棋子似有千钧重。原本的杀伐决断竟是一丝一毫,都用不出来。
每一次都是如此,不管胜利得失,每次只要看着对方,他烦乱的心绪便会宁静下来。那颗满是恶臭腐烂的心,也因与那人接触逐渐长出新肉。
“该你了。”乌贤轻笑着点了点棋盘。
柔和的嗓音不自觉地让三皇子有些慌张,他随意地放下一子便见对方,有些诧异地挑眉。
只扫了一眼,他便知自己下了步臭棋。
三皇子抿紧双唇,他承认听到黛玉赐婚的时候,他的心乱了。
乌贤无奈一笑,轻声地宽慰道:“坏消息是林大人赐婚,可好消息却是,她没有嫁给几位皇子中的任何一个人。”
听到此言,三皇子脸色稍霁,随即便看到对方那含笑的容颜,他立刻重新绷紧了脸。
“下一步我们怎么办?”三皇子压住自己烦乱的心绪,紧紧盯着乌贤,他想要知道未来该如何。
仿佛是有些恶趣味。
乌贤并没有着急说日后。
反而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一口。
“事情已经很明白了,不是吗?还是说殿下您还想继续掩耳盗铃?”
乌贤的话像一根刺,直直插入三皇子的心头,他越发觉得不自在起来。一种被人看透的诡异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乌贤无奈地笑笑。
“太子府应该在年后进新人,恐怕要么是平安州云家,又或者四王八公。甚至可能两边都进,殿下要小心应对。
另外还要注意,不要再打林家的主意。”
前面的话还好听个后面,三皇子突然像是被惹怒的猫一般,一双眼睛瞪得大大:“为什么?若是他有意夺取皇位怎么办?还是说你担心会殃及池鱼?
对,我怎么忘记了,你担心你师傅。这次,要不是我,你师傅哪能立下那么大的功劳。”
三皇子此时如同被惊吓的猫儿,自己的尾巴炸成拳头粗,可仍旧色厉内荏地威胁着。
乌贤眼见着对方如此,眼神中划过笑意。
“的确也有一些,但更多的是为你。毕竟,这么多年,你在九皇爷那,可没得过好儿。”
三皇子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是极不高兴,不过他最后还是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心中有数得很呢。”
乌贤莞尔一笑,指着棋盘说道:“那就好,还有我又赢了。”
屋外不知不觉,飘起雪来。洋洋洒洒,随风飞舞,一浮一沉之间,将京城装点得恍若琉璃世界。
此时在阁老府中,黛玉和迎春携手揽腕,一起在廊下观雪。
琉璃先送上大毛的斗篷,又拿来两个紫金的暖炉。
瞧着似乎还是有些不足,当下又吩咐人取了一个炉子,放到两人的中间。
“这雪今儿下得也太急了些,不然咱们用那紫檀纱的帘子细细地挡上,最是保暖,又可随意地赏雪呢。”晴雯有些叹息,自前些日子下了第一场雪之后,便一直未曾再有雪花。
因此众人便也没有再挂上那紫檀纱,偏偏今日传过旨后,竟是一场大雪。
晴雯捂唇俏笑:“这是天公在给咱们家小姐贺喜呢。”
听了这话,迎春忍不住扑哧一笑,她只看黛玉那红得滴血的耳廓,便知晓这会儿她不自在。
当下里只掩了笑意,也不再看黛玉,只望着外边的大雪。
如今自己这个好妹妹已然订婚,两三年内便会出阁,日后像这样姊妹亲近的时候,恐怕要少上许多了。
想到此处,迎春忍不住一丝愁绪上扬。
忽然她只觉得袖笼中多了一只手,却见是黛玉顽皮地将自己手也塞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