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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这不是与您商量,而是告知您。既您不同意平妻,那儿子便提晴雪做侧室。从今日起,晴雪的待遇比王氏少十两,每月十两。
而环儿如今进学,他的花费也大了,便与宝玉一般好了。”
贾政口中说着,眼神却仍旧是冰冰凉凉,贾母倒吸一口凉气。
赵姨娘的还好说,怎么样如今贾政都要去学政,等回来再慢慢图谋,可是这小三儿……
“不行,赵姨娘的银子最多涨到十两,环哥儿绝不能跟宝玉一般,我老婆子绝不允许。”宝玉是贾母最后的底线。
当听到要让两个孩子,同等待遇的时候,贾母早就将赵姨娘抛在脑后,反而只专注于绝不允许,对方和宝玉一样的权利。
却不知如此一来,正中了贾政的下怀。一旁的王夫人,虽然已经看出了端倪,可是她却不敢多言,毕竟今日却是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一个月十两,也仅仅只比她低上一层罢了。王夫人双目猩红,她垂下头遮盖住自己眼中的猩红戾气。
王夫人几乎咬碎钢牙,然而此时此刻,屋中却没有她说话的份,她心中越发恨极。
袭人……要不是这个贱婢,自己怎么可能如此……都是这个贱婢的错。
等老爷走了……呵!
母子二人很快达成了共识,赵姨娘另辟一院,提为侧室。贾环也水涨船高,成为侧室之子,但是其待遇仍旧逊于宝玉。
而且贾政会带着赵姨娘,和贾环前往学政,等三年后归来,再宴请宾客。
可以说虽然这番举动,并不如贾政想象中的那般圆满,但已经达到了,他现在所能达到的一切。
从一开始贾政就知道,他是没有办法在此时休弃王夫人的,毕竟还要考虑子嗣。
如今这样已经是得偿所愿。
贾政跪在地上给母亲磕了三个头,轻声地说道:“母亲,您大概会恼怒儿子,这是儿子这个月20便要去学政。这一去恐怕三年两载,未必肯归。母亲,您保重身体。待他年归来,儿子再给母亲赔罪。”
说完此话,贾政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随即便站起身向外走去。
贾母不自觉,一阵悲痛上右手颤抖着想留住贾政。却不知为何,竟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知道今日护了王氏,却让儿子与她分了心,可她又能怎样,王氏的背后可还有着两个孩子。
“却是想不到,今日里这位贾二老爷,竟是难得地硬气起来了。”甲字十三跪在车中禀报,将荣国府里的一切,告知水豫宸和黛玉。
黛玉听闻这话,轻声地叹息一句:“恐怕外祖母真的要伤心了,她平素可是最疼二舅舅的。”
水豫宸见黛玉这样,伸手挑开自己身旁的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点清透的冰花,塞到黛玉手中。
“来吃点这个,这事本就是荣国公夫人不对,那王氏未免也太过狠毒了点。”而且还太低级。水豫宸没说后面的话,将对于王氏手段的那份鄙视隐藏起来。
王氏这种人,若是生在宫中,恐怕坟头上的草已经三尺高了。
手段拙劣异常,明目张胆的搓磨,简直是上赶着给人把柄。
黛玉听了这话,轻咬下唇,无奈地点了点头:“我在宫中,也曾见过,却也未曾像王夫人这一般。”
若说天下最黑的地方,莫过于皇宫大内,黛玉身覆祥瑞,自幼便经常前往皇宫。因此这些宫廷的内幕,她多少也心知肚明。
“说起来,你且别瞧,三皇子乃是皇后亲自教养的,可是他也是个可怜人。
年幼的时候也是吃不饱饭,饿得蹲在墙角里哭。我那时还小,竟是问他既然吃不饱饭,为什么不吃肉干。”
说起宫中之事,黛玉忍不住便想起,幼年之时与三皇子相遇。自己那时还满是童真,净是说三不着两的话。
“三皇子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被记在皇后名下,皇后始终觉得是三皇子,不够讨陛下喜欢。
也是因此没少磋磨对方,只是这两年三皇子这个人,越发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你若是进宫千万离她远点,万不可让琉璃离开你的身边。”水豫宸想起三皇子,也是心头有些莫名,对于这人往年还好说,可不知为何这一次八月十五,他总觉得对方诡异。
“这人间,却总是人心易变,有时候真的觉得怪没意思的。”黛玉点点头,她也不是个傻子,加上她能察觉人心,自然能够感觉得到。如今三皇子对她,已然是有了变化。
虽然口中是清爽甘甜的冰花,可偏偏黛玉此时只觉得嚼蜡,刚刚的那些爽快,不知为何也烟消云散。
水豫宸见青梅不再说话,脸上又多了两分愁云,却也心头有些无奈。
他皱眉思索了一番,凑到黛玉耳旁说道:“别这样,过两日带你出城去玩可好?唔,叫上冯紫英他妹妹。”
听了水豫宸这话,黛玉将冰花递给琉璃,有几分意动。
“那你说,咱们出城做什么!”黛玉侧着头唇边微微勾起,眉目流转,直接似有千万言语,似露非露。
此时她的侧脸正迎着阳光,脸颊的肌肤白得有些透明,其下隐隐约约的粉色,更是让人不自觉地喉头发干。
也不知怎么回事,水豫宸此时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渴,他掩饰性的将头侧在一旁,停顿一下说道:
“到时咱们骑马,我带着弓箭,到了野外去给你烤野味吃。你也不用怕别的,到时让丫鬟们带着两辆车在后面等着,咱们绝受不了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