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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黛玉和水豫宸之所以兵分两路当幌子,归根结底也是因此。
真正的投名状早就被水豫宸带到津门,直接随着徽宝斋的贡船到扬州。
然后,水豫宸和四皇子才重新自京城动身,将众叛臣贼子耍弄得团团转。
“这次有了投名状,再看那些混账东西怎么说!”黛玉对这事颇有几分期待。
这本投名状牵扯到了十来年前的大案,原本以为再难找回。却未曾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竟是被他们几人得的,当初不知有多少条性命,都因着投名状而去。
“这一次汝阳王算是跌惨了。投名状竟然被咱们拿到,当年未曾法办他就是因为没有投名状,根本没有办法将乱党一网打尽。
就算他是皇上的哥哥也没用,这一次肯定能抓住那老家伙的尾巴。
你要知道当初他可是,对于自己身为长子却未能继位之事,一直耿耿于怀呢。”水豫宸开始语气多有气恼,后边不自觉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一直在一旁极为安静的四皇子,听水豫宸说起这个,忽然也点头称是:“的确是,这次若非是师妹,恐怕大家都把这件事忽略了。
谁能想象一个乞丐竟会牵扯到谋逆案中,倒是要替天下百姓多谢师妹。”
四皇子的话让黛玉有些不好意思,她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耳垂,这才复又说道:
“倒也没什么,我不过是比别人多想了一些而已。”
看着有些害羞的黛玉,水豫宸将话头接过,替黛玉解围道:
“过几日是端午,咱们去看龙舟。”
黛玉身负异象而生,因此她长大之后,比之寻常之人多了些许不同。
她身负神明之庇佑,可轻易地明辨是非,甚至若是眼前之人撒谎,黛玉也可以一眼分明。
而这个是秘密。
“老四,这件事情还是跟以前一样,跟玉丫头没关系,是本王瞎猫碰到死耗子。”水豫宸似乎突然想起这事儿,脸色极为严肃地看向四皇子。
早在十来年前,政和帝便知道汝阳王要造反,然而却拿不到朝中官员所写的投名状,加之当时政和帝根基未稳,这才一直悬而未决。
这次却是因为黛玉,而终究大白于天下。
大汉朝以儒家法家杂和治学,因此行事之间颇多掣肘,素有子不语怪力乱神之谈。
黛玉这等辨明忠奸的能力,在皇权来看,太过地可怕。也是因此,水豫宸一直竭尽全力的隐藏着所有人。
一个瑞祥就足以让人疯狂,若是知晓黛玉的特殊,还不知道会如何,所谓怀璧其罪。
“你放心,一切有我。”水豫宸看着眼前纠结不已的青梅,却是不喜欢对方此时双眉若蹙的模样。
他与黛玉自幼一处长大,两人两小无猜,加之二人都是身娇体弱的早产儿,平素对彼此多有体恤之意。因而当知道黛玉的特殊之后,水豫宸便毫不犹豫地,将所有一切揽在自己身上。
四皇子是因为机缘巧合,而琉璃、晴雯则是所有身家皆系于黛玉一生。
须知这天下之人,皆是心存妄念,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所图的便是如此。
就如同,当年那癞头和尚、跛足道人一般。
想起那二人,黛玉睫毛微垂,掩盖住自己双眸中的恍惚。
她生来便与其他的孩童不尽相同,对于这一点黛玉是心中有数的。对于他人之恶意,她甚至有种本能的厌恶和敏感。
孩童之时,她并不了解这代表着什么,一直到面对着那僧道二人之时,黛玉这才恍然地发现,自己可以分辨善恶。
那二人对自己显然是怀有着极深的恶意的,甚至还可以感觉到一丝古怪的贪念。
黛玉用力攥紧拳头,指尖微微发白,一直到现在她仍然无法忘记,当时周身划过的,那种黏稠而滑腻的视线。
仿佛是一条冰冷的蛇形生物,高昂着头颅,吞吐着蛇信,打量着她。
若不是当时追上来的水豫宸身上,发出一道青光将二人惊走,黛玉不敢想象,他们会对年幼的她做些什么。
也是因此当晚黛玉大病了一场,只有水豫宸在身旁时才能勉强入睡,那时贾敏和林如海皆以为,她是被水豫宸的龙气所庇护。
只有黛玉深知,事情并不是如此,当日里她看到的并非是代表皇家的金色光辉,反而是一抹极为生机勃勃的青绿色。
一直到如今黛玉都想不明白,自己所见的,究竟是真实还是自己儿时的幻觉。
黛玉思索一番,抬起眼眸看向水豫宸,其中颇有一番探究。
“?”眼见着自己的青梅,忽然抬头望向自己,水豫宸有些不解,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似乎并未有什么特殊的。
随即又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只荷包,拉住黛玉的手塞进她的手中。
“给你。”
水豫宸笑得眉眼弯弯,深色的瞳孔中满是宠溺,显然是颇有几分自得的。黛玉本来是想起年幼之事,却未曾想对方,竟在自己手中塞了个荷包,她颇有些茫然地低头。
荷包倒是寻常的宫中样式,不知是哪个针线上人所做,里边似乎放着东西。黛玉将荷包拆开,却发现里边竟是一串鹡鸰香珠的十八子。
她将香珠拿出来仔细地瞧了一瞧,倒是极好的做工,上面缀着金子做的花托,下面还有一块儿羊脂白玉的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