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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在生气?”
她乖巧的点着头,并紧双膝,坐的端庄笔直,一时间乖巧的跟只等投喂的动物有的一比:“知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下次遇到这种事不要自己上。”他扣住她的后脑勺,蹲下来,能在彼此的瞳孔里看到彼此的倒影:“我就在你身边。”
“你这是在说情话吗?”
还没得到回答,一声让她以为自己现在不是伤筋动骨而是入土为安般凄厉的“阿昼”就打断了旖旎的氛围。咬牙切齿的一记眼刀丢向楼梯口,收到消息后踩着拖鞋,穿着睡衣,连头发都是从嵌进去的枕头里刚取出来的形状的三日月先生,这位打扰她谈情说爱的不速之客。当然,他也同样隔的老远就瞧见那位半跪着的青年才俊。夏季的深夜,孤男寡女,姿势亲密,这几个词连在一起意味着些什么,年轻时不乏追求者的三日月先生了然于心。
尽管早就生出了登门拜访的想法,但手冢国光万万没想到,自己和三日月先生第一次会晤,居然是在医院里,准确的说,居然是在这样暧昧的气氛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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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都见家长了
其他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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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准备雅思
日更选手职业生涯结束啦
随缘见吧朋友们
chapter52(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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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眨眼之间朝诡异的方向发展了,如果要形容的话,这感觉大概类似于像坐在巴士后排而司机心血来潮不经同意就突然掉头往相反方向行驶,生气吗?生气。能跳车吗?命重要。眼下,三日月昼屏住呼吸,转着眼珠往右瞟,身边的手冢国光正端正的坐着,卷起半截黑色衬衫袖子,漂亮的五指交叠,他特别适合穿黑色和各种难以驾驭的冷色调,他的眼睛很亮,夜风卷着雨水从来了客人而被推开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玻璃门里捎进来,稀里呼噜的捋着他的头发,露出一小片光洁的额头,让她想到“可靠”这两个字,将视线挪到对面抱着胳膊的三日月先生身上,隔着热咖啡扬起的薄雾,她看到他后脑勺翘起一片的头发,雨水都没能让顽强的发根服帖下去,卷着领子的尖领睡衣,再搭配一副忖度的表情,让她想到了“滑稽”这个形容。
“三日月先生,我刚回国时就想去拜访您了。”手冢国光婆娑着指节上的茧子,最先开口:“阿昼希望我们再多相处一段时间。”
三日月先生开始不由自主的抖腿,指肚快速的敲着胳膊,眼花缭乱的,像在敲钢琴键,耷拉着嘴角沉默了许久。三日月先生性格温煦又固执己见,几分清高和书卷气一起藏在深邃的眼皮褶皱里,在三日月昼的记忆中,她很少见他这么严肃,甚至用肃穆来描述也没什么不妥。医科大附属医院对面的便利店曾经是三日月昼每天的必经之处,它包揽了她的早午餐,如有不幸,还会再加一顿宵夜,狭窄的空间和琳琅满目的货架,再加上收银员小姑娘甜甜的笑容和清脆的嗓音,吧台和桌子上温馨的手写卡片和墙角的雨伞,本来是个倍感熟悉温暖的地方。三日月昼还没来得及叹气,三日月先生就敲响桌子:“去,帮我拿份纸笔。”
不会是起草什么协议之类的吧?她眨了眨眼,想不出一个法学老师还能做些什么。
恐怕她不止要失望,日后提起这日八成还会冷笑。
三日月先生深深吸了一口气,潮意混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涌进肺腑,冷飕飕的风让精神为之一振,露着八颗牙的笑让人措手不及,像个追星的高中生,深情款款的望着手冢国光,把纸笔递给他,还是双手,激动的嗓子都在打颤:“手冢选手,能帮我签个名吗?我看了你之前在澳网的比赛,实在太可惜了,那场明明比温网打的还要厉害。”在她无暇留意的这段时间里,三日月先生通过一场温网回放就成为了手冢国光的忠实球迷。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淡定的,冷静的回应着“是”,认真的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在三日月先生“能再写一个:送给三日月真一吗?”的要求里低下头继续的,反正她是翻了个白眼,无力的往椅背上一靠,还撞到了伤处,疼的呲牙咧嘴也没人管没人问。虽然她已经是这样一棵独树一帜的歪脖树了,但三日月家的家风甚严也不是说笑。原本以为大半夜和男性独处会被兴师问罪,没成想事情还能往这样措手不及的诡异方向发展——父亲刚好变成男友的球迷,剧本也不敢这么写吧。
“我从很久之前就听慎也提起过你,那时候慎也还在青学当老师。”三日月先生终于喜笑颜开的把签名折好,小心翼翼的塞进胸前的口袋里,兴许回头还会找个相框裱起来:“没想到会这样来见你。”
他就在他像欣赏《摩西》雕像一样赞赏不已的审视里,沉着的回复:“是。”
二十三岁的手冢国光何止是用出类拔萃能形容的了的。三日月拓哉的到来让这趟浑水彻底变成了三堂会审,迎面劈头盖脸将她骂了一顿,但以他的素质,教训也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词,理所当然的,接下来他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到了手冢国光身上。记忆中的手冢国光好像应该还是那个在神奈川的乡下,在三日月昼扛着水枪惹怒了一只家养的大白鹅,被追着咬了半天又不知悔改的逗弄隔壁邻居家的狗时,站出来呵斥她的少年,转眼就已经挺拔的像庭院里的北罗汉云杉一样:“手冢,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