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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弦星也自然睡得很好,在他身边的世界,安安静静的,完全没人吵她。
发酵了一整夜的推特,热度还在持续,连他们俱乐部的官媒和各大国际体育娱乐媒体都在竞相转发他的推文,聊表祝福。
而她点开自己只有几十个小粉丝的推特,界面依旧干干净净。
这让一弦星也忽然有一种,他的世界万般喧嚣,而她却能在他背后一切如旧的安心感觉。
那个瞬间,好像所有风雨都绕过她,向他倾斜。
于是她放下手机,再不理会那些评论,想起什么,她笑着翻转过身。
男人的安稳睡颜近在眼前,明知道他可能听不见,但一弦星也还是很认真地回应道:
“归途先生,我们去看星辰大海吧。”
令和元年,12月22日。
一天24小时的极夜出现,漫天星光点缀永夜。
那一天,一弦星也终于来到了这场旅途中,她最初想要到达的星夜以北处——
冰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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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啦~感谢还在等我的小天使,爱你们~
永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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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的夜空铺陈在眼前时,他们在冬夜温泉氤氲的观星小镇落脚。
人烟稀少的天涯海角处,连绵山川、广阔平原、疏朗夜空、无垠白雪,一切壮阔仿佛将世界连结成人类所未知的另一个星球的模样。
一弦星也戴着白色羊绒围巾,站在民宿木屋扫开积雪的门前。
空气清新凛冽,没有日照的长夜,温度很低,但无比灿烂的耀眼星河足以令她忘记寒冷。
“你说,我们今晚能看见极光吗?”
问话间,次郎将自己的墨绿围巾摘下来,围到幸子兴高采烈堆起来的小雪人上。
少年抬头望向天空,似乎也很期待,但他还是说,“不知道,看运气。”
那场事故后,因为国际警方涉入,且舆论影响过大,滑雪场被封,而与滑雪场有合作的各大旅行社也因此受到牵连。
所以早在挪威,他们一行人的团体行程便可以自行解散。
可不知为何,在经历了那样的事之后,所有人却意外的,更加想要一同到达这场旅途的终点。
一弦星也将自己的围巾也解下来,围在小雪人身上。
她笑着对次郎说,“那我们一路上的运气岂非一直很好?”
那场事故中,少年第一次有机会,在父母面前展现自己足以力挽狂澜的数学天赋。
当然,一次机会并不足以全然治愈苦痛过往。
可她还是认为,就在结城夫人开始意识到,次郎的存在,其实也是在给自己一个机会,能够看着另一个再也无法长大的孩子继续长大时,故事的结局或许已经改写。
更何况,“听说,东京大学数学系的柳莲二先生特意从日本赶来,当面规劝你的父母,看来是很欣赏你?”
一弦星也笑着向他打趣,少年脸色微红,“咳,那没什么大不了的。”
确实,若是她也能发现这样一个天资卓越的后辈,大概也要忍不住跨越半球收揽人才。
“不过,你父母不是一直在担心你哥哥的病会对你有影响吗?”
然而问完,她难得看到少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这就要感谢你男人了,毕竟是麻省理工毕业的医学高材生。”
手冢办完入住手续出来找人时,一弦星也正和两个小朋友丢雪球丢得兴高采烈、笑声烂漫。
白雪飞扬间,他叹着气走过去,把人捞起来,“你几岁?”
乖乖被人掸掉发丝上的雪,一弦星也笑着比了个三。
为了帮她认清现实,手冢立刻给她补了个零。
幸子看起来很想和她再多玩一会儿,次郎却深有体会般,很有眼色地把小朋友赶快抱离了现场。
看小朋友们都不在了,一弦星也即刻凑近他,“麻省理工医学高材生?”
早就想问了,他的维基百科到底多久没更新了啊,害她现在才知道。
手冢很自然地牵过她的手,揣进自己口袋,“次郎告诉你的?”
两个人走在积雪覆盖的步道上,留下相依的蜿蜒足迹。
“是啊,他说你帮他联络了学院里很知名的精神科导师,说是可以通过定期检查和心理疏导提前预防。”
天气晴好,群星围簇的北极星格外明亮。
宁静中,脚步踏过积雪的轻响停住。
一弦星也看向他,“手冢,你知道吗,其实我们真的只差一点点,就能念同一所大学了。”
那个时候,一弦星也在美国合作中学就读了三年高中,毕业后几乎可以说是毫不费力地以全额奖学金申请到了麻省理工学院的航天工程专业。
可表面包容性很强的美国,每每遇到类似航天科技这样高精尖的技术成果时,似乎从来都是排外的。
“所以那些年,我对那里一直没什么归属感,最后还是瞒着家里,又偷偷跑回去参加了东京大学的升学考。”
其实现在想来,一弦星也依旧不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在日本,她有崇敬的老师,有趣的学长,志同道合、遥望星河的无数同窗。
只是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的确忍不住想:
如果有如果,他们是否能够给予彼此提早相逢的另一种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