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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一弦星也才发现,她好像对他的一切都不是很了解。
回到船舱客房的一路上,两人并肩同行,一弦星也一直在沉默,气氛因此微妙了许多。
直到两个人回到那个狭小的房间,她才微微抬起头说,“我先洗漱睡了。”
说着,她拉开洗漱间的门。
就在这时,男人的手快她一步用力按住那扇即将被打开的门。
察觉到她的异样,手冢长臂微展,挡在她的面前,从远处看去,就好像是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一般。
“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在头顶低低响起,带着一点令人沉醉其中的魔力。
他的呼吸也在头顶,温度气息在眼前。
大概正是因为这些令人心脏莫名加速跳动的因素叠加在一起。
原本她真的什么都想忍住不问的。
闭塞幽暗的船舱,粼粼船桨划过的水声中,她忽然抬起头,双眸明亮地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毫无停顿,“你问。”
然后他就听到她问,“你国中的时候,是不是有喜欢过一个女孩子?”
一弦星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最先问起这个,但问题既已出口,已然无力挽回。
手冢的表情却蓦然严肃起来,“是谁对你说的?”
“是我在问你啊。”她笑。
见手冢并不回答,一弦星也无奈解释道,“我也是忽然才想起来的,也是二年级的时候,大概就是全国物理大赛结束之后,有个一年级的学妹向你表白被拒绝了,你还记得吗?”
她舔了舔唇,缓解了下干涩,继续说,“你那个时候用的理由,不正是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那段时间简直被学校里的女生传的沸沸扬扬,什么名字都被拿出来和他搭配过。
唯独没有一弦星也这个名字。
她讲话的时候,手冢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这让一弦星也感到莫名的无所适从,甚至不太敢去对视那双正在窥探自己的深沉眼眸。
相互沉默半晌,她终于听到他说,“我不记得了。”
一弦星也抬起头,“怎么会?”
这种事居然都不记得了,真是的,她都记得。
她将眼神错开,看起来很不在意地说,“那学妹长得很漂亮的,大眼睛,双眼皮,扎着马尾辫,讲话温柔极了。”
虽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记住这些乱七八糟了,但等她说完,回转视线,才发现,手冢的眉间早已舒展开,似乎凝成有笑的模样。
糟糕,好像讲多了……
一弦星也连忙干咳一声,找补着小声道,“我就是记忆力太好。”
手冢却在此时从容收回了拦住她的手臂,问她,“那么请问,平成14年,青学一年三组的美术老师姓甚名谁?”
一弦星也,“……”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手冢竟然在这个随口胡扯的无聊问题上极有耐心地等她的答案等了许久。
直到她马上就要把一句十分赖皮的“又不是什么事都能记得住”甩出口时,他相当无情地开了口。
“如果回答不出来,今晚只好请记忆力很好的一弦小姐睡地板了。”
一弦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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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腿哥不会舍得滴,偶然发现脑婆可能也喜欢自己,内心狂喜,于是傲娇一把子:d
所以,这的确是个后知后觉的双箭头~
掌声欢迎星妹为大家表演:我醋我自己,一醋十五年。
白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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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这船舱内设置的客房空间实在有限,根本不存在能让谁睡在地板上这一说。
况且,在他们现在这种心照不宣的暧昧氛围当中,成年男女即将同床共枕的旖旎现实面前,某先生率先想到的居然是谁要睡地板的问题?
这真的是……
好吧。
一弦星也在心里给他默默颁发了个清心寡欲第一人的小牌子。
幸好刚刚她没就着冲动开口说要和他立刻开始一段不清不楚的恋爱关系,不然感觉会被人直接提到甲板上吹一夜冷风直到大脑清醒为止。
两个人还是躺在了一张床上。
手冢把唯一的一床被子让给了她,自己只盖着件厚外套合衣而睡,躺在外侧,和她隔了礼貌的距离。
一弦星也躺在内侧,视线再次落在他只留给她的一个很绅士的背影上。
漫漫汪洋中,他们共同随一叶孤独的扁舟漂泊在静谧的夜晚,枕头下传来细微发动机螺旋桨的呜呜声。
晚间淤积的一系列情绪沉淀下来,化作理不清的千头万绪。
他国中时是不是有喜欢过一个女孩子,这个问题,他还是没给她确切的答案。
可没给答案大概已经算是一种沉默的肯定。
毕竟,按照手冢的性格,如果没有的话,他一定第一时间就否认了。
但如果手冢真的有喜欢的人,最后却没有在一起,那么多半的可能是那位女生并不在意他?她猜。
不知为何,一弦星也总觉得手冢一定不会是先行放弃的那个人。
脑海里正漫无边际地任思绪飞驰,身边的手冢动了动,竟是翻了个身,面朝她侧躺过来。
小窗漏下的夜光中,男人长睫如漆,双目紧闭,半边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五官中蕴藏的清冷在阖眸之后被冲淡了许多,此刻看来,意外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