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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口中的朱夫人,刚摔了洗漱过后的盆子,地上撒了一片水,金敏口中萧先生嫌丢人窝在屋子里不肯出来,就留朱夫人一个女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不时咒骂一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一见金敏提着灯专程出来看她笑话,她又气又怒:“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也不什么好东西!”
“你们母子成天在这条巷子里晃来荡去,不知道还以为在找下家呢!”朱夫人气的口不择言,“今日,你院子里来了个新人吧,怎么?人家嫌弃你嫁过人,带着个拖油瓶,没扒住,又来扒我们家萧客了?”
“……”怎么吵个架吵到我身上了?
张之维拿着蒲扇觉得莫名其妙,他看向懵懂的林观音却莫名有点心虚,然后又在心里骂自己,有什么好心虚的?
他什么也没想,更什么也没干啊。
不要这么污蔑出家人好不好啊。
我就算还俗,也不至于这么不讲道德的啊。
外头金敏听这话,原本看人笑话的心一下子冷下来,怒从心头起,骂道:“朱顺贤你好好看看你那个名字,你一天一个泼妇样,对得起这个名字吗?”
“满嘴泼粪,说起话来,我这种下等人都嫌臭。”金敏伸手在鼻前扇了扇,好像真的闻到臭味了似的,翻了个白眼,继续骂,“一天到晚眼睛比天高,高什么呀,不过就是个乡下来的蠢妇,刚来时还不是求着我和李小姐给你弄体面一点吗?”
这话戳了朱顺贤的痛脚,她破口大骂:“我再蠢笨,至少个良家妇女,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为了那么点三瓜两枣,你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你就是个婊子!”
说完她又怕金敏那张利嘴,厉声尖叫道:“萧客!萧客!你死哪里去了?!你婆娘被人欺负了,你就干看着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死了,还是不是男人!!”
“有男人的被没男人的欺负,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萧客尴尬地很,他觉得丢脸又生气,被逼着喊出来,倒没给朱顺贤出气,反倒愤怒地给了她一耳光,拍出一阵清脆地啪声,朱顺贤刺耳的尖叫声骤然停了,她捂着脸,收拾打扮的整齐的头发也给打散了,一半的青丝落下来遮住了半张脸,她那张人憎鬼厌的嘴脸被藏在了头发里,倒显得有几分可怜。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萧客,颤声说:“好啊,好啊,你不帮你家婆娘,倒胳膊肘往外拐去帮那个婊子,其实你们早就搞到一起去了对吧?”
“萧客,”她哈哈大笑,“你搞破鞋,我要去你上司那里告你去!你不想跟我过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萧客脸色一变,正怕这个疯婆子跑到他上司那里去,他一向自命清高,端的是个不同流合污的形象,若是被朱顺贤爆出丑闻,他简直不要想再在报社里干下去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他粗暴地一把扯住朱顺贤的衣袖,往屋里头甩,屋子里又传来朱顺贤牛一样的悲鸣声。
听了全程的张之维和林观音,皆目瞪口呆。
心道,这条巷子,确实太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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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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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顺贤哭闹了一晚上。
林观音喝了药,就犯起困来,脑袋一点一点地,然后被朱顺贤的哭声又吓醒。
张之维看她实在困了,就拆了她头上的银簪,让她去床上睡。
林观音摇摇头,她想等他把手里的活干完一起睡。
张之维准备这几天先做个推车,所以家里备了几个还未削好的木材,他本想趁着晚上把这些活做一些,可见林观音困成那个样子,一边吓醒一边睡一边还要强撑着精神等他,便索性放下了手里活计。
林观音见他似乎做好了,精神一下子就好了,从凳子上跳起来,殷勤地端了盆刚烧好的热水,放到架子上,把架子上的棉帕放到水里,浸湿了,又稍搓了搓,拧了拧上面多余的水,噔噔噔地跑到张之维身边。
她想跳起来给张之维洗脸,不过这家伙实在是太高了,跟摘树上的果子似的,怎么跳也够不到,张之维看她那个样子觉得好笑,连忙拉住她的手,想要她手里的手帕拿过来。
却见林观音皱起眉头,有点不满,原本拉扯棉帕的手,便又放下来了,张之维温顺地弯下腰,将头支到林观音够得到的地方,温热的湿帕被林观音小心地覆到张之维的脸上,向来自带嘲讽气场的脸庞竟然低垂着眉,在昏暗的烛光中有几分温柔的样子。
林观音虽然以前被人当仆役使唤,但让她干的大多都是粗活,像这种能够亲近主家的细活可向来轮不到她,她这是第一次做,做得格外小心。
张之维隔着帕子能感受到林观音那双细嫩的手,再加之被她如此擦拭,心里觉得有些痒。
闭着眼,低声喊道:“阿音呐。”
林观音没办法回复他,她只能停了手上的动作,帕子垂下来挂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张之维的脸露出来,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林观音疑惑的目光。
[怎么了?]
怎么了?
张之维垂下头,与她只余咫尺,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看不清光亮,只有林观音嘴唇的位置带了点烛光。
可不照还好,一照氛围就变得有点暧昧了。
张之维借着月色看清了林观音清澈的眼睛,她似乎对目前的情况一无所知,单纯又天真,信任地抬起头来,和张之维紧紧挨着,躲也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