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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维怔了怔。
“我就想带着老婆孩子来乡下避一避,”他恳求张之维,“我就想和我一家人在这里安生住着,张先生拜托你。”
张之维顿了顿,然后点点头,告诉他:“老实说,降妖除魔我还真不会,只能帮你看看你这宅子问题到底出在哪了。”
张之维当晚住在了这里,他看着那口水井,越看越奇怪,他又是个完全没有“害怕”概念的狂人,思考片刻,走上前,像白天那样,摁着水井,头往下伸,安静的井中忽然发出蛇吐信的声音,他动用了金光咒,猛然向他撕咬的毒蛇碰了壁,还把牙给磕了。
它还挺不服气,一个劲儿啃,虽说不疼吧,但这蛇看着怪丑的,而且还挺烦人的,张之维抓着这个丑家伙,思索半晌,心道,这家伙是这家子闹鬼的元凶吗?
不对啊,这又不是大东北的,一条丑东西,脑子还能这么灵?
他正要把这条丑东西捏死了,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拦住了他的手。
但也没真揽住,这倒不是说张之维有多厉害,实在是这位程咬金不是人,触碰不到张之维。
是的,那是只鬼。
还是个长的不错的女鬼。
等等?
原来这世上还真有鬼啊?
好家伙,张静清让他下山跟人打交道挫挫锐气,改改骄纵的性子,结果他下山还没碰上几个人倒先碰上鬼了。
这可真是要震碎张之维的三观了。
女鬼没传说中的那么戾气,她周身淡淡的蓝色,除了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和寻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她穿着有些破烂的衣衫,袖子上打着几个补丁。
嗯,还是个日子挺贫苦的鬼。
见她打不到自己,嚣张的张之维把自己从三观震惊的情绪中拉出来,甩掉那条蛇,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自来熟地问:“喂,你谁啊?”
“……”
女鬼很有礼貌,他坐下,她也坐下,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回话。
“你叫什么?”
“……”
“这家人闹鬼是你搞得事吧?”
“……”女鬼点了点头。
她竟然会点头?!
女鬼原来可以脾气这么好又这么诚实的吗?
所以,她为什么不回话?
张之维想了想,问她:“你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女鬼果然又点头了。
我靠,为什么都成鬼了还能有哑不哑巴一说。
张之维那张说天说地,他师父都堵不住的那张臭嘴,竟然也跟着哑巴了。
他沉默着和女鬼对视,女鬼也平静地看着他。
良久,他跟女鬼商量:“你不要再这闹事了,行不行,人家孩子都快被你吓死了。”
“……”女鬼应该是思考了一下,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很好,这是一只诚实,但十分倔强的鬼。
“好吧,容我问个为什么。”
“……”女鬼望了望那处已经熄灯的人家,又抬头望了望天,没有说话,不过她也说不了话。
女鬼梳着时下正兴的发型,仔细一看还挺花枝招展的,跟她的形象非常不符,张之维想了想,问她:“你一直呆着这水井里面?”
女鬼点点头。
“为什么?你死在里面了?”他见女鬼又赞同了他的观点,于是从地上随手捡了两个石子,一边指一个,“你是他杀还是自杀?”
女鬼选了自杀那个石子。
很好,至少弄清死因了。
张之维决定明天去问问当家人。
当家人听说家里水井那里真的有只鬼,吓得脸色苍白,张之维却摆摆手,不给他自己反应的时间,告诉他:“这女鬼不肯走,问她她也不说,你查查,最近这些年有没有小姑娘投井自杀的?”
“嗯,”张之维比了比身高,跟他说,“看上去十五六岁吧。”
当家的说:“我不知道这竟然是真的。”
啊?
什么?
这是要讲故事了吗?
呃,张之维坐在会客室里喝着茶,看着当家那副惶恐不安的模样,心想,算了算了,那就讲吧,出家人,还是要慈悲一点。
这宅子以前死过人,死过很多人。
据说是个不识好歹的小白眼狼杀掉的。
小白眼狼名叫林观音,是房子原本的主人的女儿,但是她五六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她没有兄弟,母亲也孤寡无依,于是她的叔叔借口照顾她,把她父亲遗留给她所有的财富都侵占了,又懒得养她一张嘴,在她十一岁的时候就为她定了一门亲事。
可是,要嫁给相当人家的,也要出不少嫁妆的,她叔叔可舍不得花钱,但也不愿意被人说闲话,于是费尽心思找了个不要嫁妆的婆家。
婆家不错,就是儿子挺废,病怏怏的,看上去真是活不过几天。
人家看林观音长得不错,八字也不错,出身还行,虽然没有嫁妆,可是他们儿子也没个健康的身体,于是在林观音十二岁的时候,她未来丈夫马上要病逝的时候,她被委以重命,嫁过去给他冲喜。
不过,很可惜,她八字好像有点太硬了,一不小心把她丈夫给旺死了。
没嫁过去之前,她丈夫还能哼哼两句,结果嫁过去就在新婚当夜,她丈夫见到她的那刻,就当场一命呜呼,驾鹤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