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我帮你穿(1 / 6)
“不是啊——”林青末垂死病中惊坐起,“不是说好是假的吗?”
“是啊,”陈因坐的表情看似无辜实则狡黠,“反正都假装了,这样也好,挡桃花。”
“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
“不怕。”他语气笃定,让林青末稍稍安心了一点,又话锋一转,“末末,与其担心这个——”
“文艺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差点忘了。
后来他们又排练过几次,剧本熟悉了,但是真的要上,作为一个社恐,林青末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紧张。
况且他的角色是反串,要在那么多人面前,正大光明地…穿上裙子。
“昨天不是试过了,”陈因坐扶着他的肩膀让两人四目相对,“你看,没人不觉得你漂亮。”
在正式表演前有三天彩排,为了顺应所有人的时间都安排在晚课之后,每天排练到十一二点,苦不堪言。
陈因坐加入了学生会更是忙,又要表演又要工作两头跑,把林青末落在女儿堆里左右支绌。
台上主持人在进行的找个借口给他换宿舍,放在自己的地盘上,整日看着。
陈因坐确实善于交际,本来是得意于自己与人日益亲近的关系,午夜梦回中却开始高频次地出现他洗完澡穿着短裤露出的雪白的长腿、犯懒求人的仰视的眼神、还有脱衣服时振翅欲飞的蝴蝶骨…
在他洗过澡的水蒸气里,陈因坐念着他的名字,第一次发泄出自己。
不用再验证什么了,观赏、触碰、拥有…欲望像一张无边的网。
想要什么就要去争,这是他从小被教导的行事风格。
“谢谢。”
“不用了,谢谢。”
“帮我拿个快递好不好?”
“陪我看这个电影呗——”
从一只生人勿近的金吉拉养成爱闹人的英短,个中努力不必多言。而他自己,却从游刃有余,变成小心翼翼。
“男生也会玩得这么好,好幸运。”
“是很幸运。”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呢?”吴阑时鼓起勇气问最困惑的问题。
“可能因为伞是我的,加上有人愿意给他跑腿吧。
“你就是这么跟人家说的——”林青末低头捂脸。
“我说的是实话。”陈因坐把刚刚在路上顺路买的半边西瓜递给他,“难不成要我跟她说你社恐,不敢见人?”
“那还是算了。”林青末吐槽说,“本来就是你答应约的她见面,又不是我发的。”
陈因坐对自己拿他手机回信息的问题闭口不提,只是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总不能让人送到男生宿舍楼下吧,那多没绅士风度。”
林青末撅撅嘴,舀了一勺西瓜,对他的风度不置可否。
淡红的果肉和汁水染得他唇色殷红,张嘴是隐隐露出白而整齐的牙齿。陈因坐发现他吃东西喜欢咬勺子,吃一口就要咬着发会呆。
陈因坐喉结滚动了一下,问道,“甜吗?”
夏日里的冰西瓜使生命甜美,在味蕾上绽开,口感冰凉而丰盈。
“唔,甜。”
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陈因坐看着他嘴角的一点汁水,伸手抹去了,他把那节指腹纳入嘴里,点评道:
“确实。”
“你这…”这是干什么,林青末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
“尝尝味。”
“又不是不给你,干嘛搞得这么…寒酸,”他嘟囔道,“你怎么不干脆尝我嘴里的算了。”
“可以吗?”陈因坐笑了。
“不可以。”他恼羞成怒的挖了一大勺塞进陈因坐嘴里,“给你吃给你吃!”
咽下他喂的这口西瓜,陈因坐心满意足地说了一句“好甜”。
他吐了两颗籽出来,突然有点惊奇地问林青末,“你不吐西瓜籽吗?”
学校便利店没有无籽的西瓜,他虽然挑了个看起来籽少的,但是还是有一些。
“不想去垃圾桶旁边。”林青末咬着勺子含糊不清地回答。
“吐我手上,我去丢。”
他把手掌体贴地搁到他唇边。
里面已经有了两颗黑褐色的瓜子,孤零零地躺在宽大的掌心。
这不太属于一般程度的照顾嘞,林青末一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但架不住他实在执着,大有不接到不罢休的架势,低头吐了一次就赶紧把他的手推开了。
“我妈小时候骗我说吃西瓜子肚子里长西瓜,”陈因坐一边去洗手一边回忆道,“不吐西瓜籽我就感觉很别扭。”
“你还有这么傻的时候,”林青末噗嗤一声笑了,“我还以为你一直很聪明呢。”
看他乐陈因坐也笑,“在你心里我的形象这么好呢。”
“才没有。你坏得很。”
“哪里坏?我对你还不够好,小没良心的。”
“就是坏。”
林青末的头发越长越长了,不知有意无意,他一直没去剪,穿女装都不用戴假发了。偶尔路上会有人侧目,但是也不算太冒犯。
看他垂落在背上颈侧的黑发,陈因坐怕他吃进嘴里,拢在手心,顺手从桌子上摸了个皮筋给他扎上。
而刚刚还说着他坏的人很配合他地侧过头。
“小心点,我摸摸肚子里有没有长西瓜。”陈因坐挑眉,他正好扎完了个低马尾,长臂一伸就把人紧紧揽在身侧。
下午没课,林青末穿的单薄,柔软的t恤被他翻开,手掌贴在小腹上,因为刚洗过手,还泛着凉意。
当然不会长西瓜,陈因坐只是找个借口耍流氓而已。他太瘦了,哪怕是坐着肚子也平平坦坦的。
“你又干什么?”
陈因坐的手指在肚脐眼处打转,摸得人有点痒。林青末推了推他的手,没推动。
“再给我吃一口呗。”
这姿势太黏腻了,林青末挣扎无效。勺子移动间,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了半个西瓜。
“陈因坐,你最近老是抱我。”
等他起身去丢垃圾,林青末才在他背后说,“你是不是…”
陈因坐转过身看着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手上已经双拳紧握。
“…是不是该交女朋友了。”夏天,天干物燥。林青末思考着措辞,自觉自己说的还是比较委婉。
被他的大喘气搞的心情跌宕起伏,随时做了最坏的打算,听林青末只是说出这句话来,陈因坐倒是放下心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怎么突然说这个。你不就是我女朋友,”他嬉皮笑脸地说,“我们可是官宣过的。”
想起他那条朋友圈,林青末又是一阵尴尬,却又意外地对那一次“约会”印象深刻。
他一直觉得遇见陈因坐很幸运。宿舍的阳台上堂而皇之地晾着几条飘逸的长裙,像随风起舞的旗帜。
他需要的一个借口,他这么多年将跨未跨的一步禁忌,被陈因坐体面的给出了台阶,甚至走的更远。
他第一次像曾经幻想过千百遍的那样,穿着裙子走出去。描摹在身上的目光形形色色,力量和快乐的源泉却是被人牵着的手。
想到这里,林青末转过头看陈因坐。
他的手臂细白但并不像女孩一样柔软,折角锐利,环住身后人的脖颈,两人这样的姿势两人彻底纠缠在一起,四目相对。
突兀的亲近动作让陈因坐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