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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尝试走路,扶着病房的把手,躺久了,虽然慢但能下地走走总归是舒畅一点。
宋庭声匆忙把药放下,上去扶他,才两分钟没看着,林琅就又自己下了床。
“宝贝,这个要慢慢来。”宋庭声扣着他的手心。
林琅皱眉,想甩也甩不开,赌气地冷哼一声。
拆了石膏后,林琅才终于愿意给宋庭声一点回应。即使如此,宋庭声还甘之如饴地,脸上竟然藏不住笑意了。
宋庭声扶着他在病房里走了两圈后,林琅才愿意躺回床上,等着男人伺候上伺候下,喝水喂药,闭着眼都能完成。
做完这一切,宋庭声坐在旁边削苹果,林琅看了一会儿,伸出手,问:“手机。”
宋庭声将手机掏出来给他。
“我要我自己的。”林琅扔在一边,手也垂下来。
“坏掉了,明天让人去买一个好不好。”宋庭声说,继续削起了苹果。
林琅没说话,气氛凝结了片刻。
“是不是有人要见我?”他忽然问,躺了快一个月了,每天能见到的人只有宋庭声跟那群医生,连人都有些木木的。
难得林琅主动跟他说话,宋庭声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点头:“你听到了。”
“是谁啊?”
“没必要见的人。”
林琅皱了眉不耐道:“你先说是谁。”
宋庭声现在不敢逆着他,但又是真的记不住名字,随口说:“那位小明星。”
“雅美?”林琅竟是没想到,“她要见我干什么?”
“所以没有必要。”宋庭声不愿多说,问起了他的身体状况,“走完路,脚还痛不痛?”
林琅歪头没看他,自顾自思考了一下。
不久后他回答:“还是见一下吧,反正也只有她来看我了。”
李雅美在吸烟区抽了三根烟,才有保镖过来提醒她,可以进去了。
她揪起衣服拍了拍,试图散点烟味。
保镖就催她:“请您快点,进去之后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交谈。”
她点头,走得飞快,门口还守着人,将她全身检查了一遍才放进去,里面比一般的干部病房还大,穿过会客堂,打开里间的病房门才终于看见了林琅,还有宋庭声在喂他吃苹果。
林琅盯着她没说话。
李雅美原本设想,一进门就抱着他说对不起,然后把一切坦白的情节也没能发生。
“宋总,我想我说的是单独见面吧?”李雅美问,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跟这人说上话,倒没想象中难。
宋庭声没理会她,叉起第二块苹果喂给病床上的人。
反倒是林琅,推开了他的手,不满说:“你出去。”
宋庭声微微皱起眉,不轻不重地看了她一眼。
李雅美后背凉了一霎,读得懂对方的警告,又笑笑:“不好意思,有点儿私己话要讲讲。”
他这才起身,两人都以为他要出去,没想到是走出了阳台,拉上毛玻璃门。
李雅美也不知道够不够隔音,但也不好再得寸进尺,便拉了张椅子在病床前坐下。
“你现在好些了吗?”她轻声问。
“挺好。”林琅觉得别扭,端起那盘子苹果继续啃,“你有什么事?”
“我来是为了上次那件事,给你和林阿姨道个歉。”
林琅愣了一下,听见她继续说。
“当初我在林阿姨底下学戏的时候,我妈就让我包个红包还给人家,林妈妈没收,只是要求我以后不要做惹你伤心的事,但是我们太多年没见了,跟你多少有些距离,一时间才受人威胁做了错事。”
“所以我现在正式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啊琅琅。”李雅美低头道歉,样子是充满了真心实意。
林琅抿了一下嘴唇,喉间艰涩,提到妈妈便控制不住地心软,好长时间才回答说:“没,没事。”
“你真的原谅我了吗?琅琅?”李雅美惊讶。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反正我高中找你借的那几万块也没有还。”
“什么时候,还有这回事吗?”李雅美笑一声,的确是不记得了。
林琅也笑了一下,许久不曾活动的面部表情还很僵硬,看起来特别滑稽。
李雅美又跟她扯了一小会儿,终于在时间还剩两分钟的时候,打算把最重要的事情坦白。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李雅美深吸一口气,人要承认自己的错误是最困难的事情,但林琅在她心里始终代表着青春里最为纯洁的一段时光,她不忍让自己彻底失了初心。
林琅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凝重起来,疑惑:“你说?”
“你知不知道,你之所以会出车祸,其实是有人暗地里动了手脚。”
林琅的面容一僵。
李雅美看着他,叹气:“看来你是不知道。”
她将与辛词的来往过程,简洁的说了一遍,虽然没有明指出来,但尚能思考的人都能听懂她的意思。
只是她将鉴定书的内容隐去了部分,当初将那份鉴定书摆出来,她本意只是威胁辛词,自己不会将其公布于众,有个能同对方制衡的条件,切实没想到辛词可能会对林琅做出这种事情来。
她堪堪说完一抬头,竟看见林琅整个人都有些飘忽了,连坐都坐不稳,手里的盘子抓不住掉在床上,又滑下地板,啪一声碎了。
阳台外的人听见动静,也随之拉开了门。
“宝贝?”
李雅美还没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宋庭声已经冲到了床边,将他半搂着,脑袋靠在宋庭声的臂膀处,林琅逐渐地发起了抖。
宋庭声开始轻声安慰起他,断断续续的哄话她听不清,只是站起来刚想问,宋庭声便朝她怒视一眼,忍着火气道:“你跟他说了什么?”
李雅美脑子一时短路,没有交代,问:“琅琅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刚刚还好好的。”
见她还要靠近,宋庭声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声外面的保镖,声落,两个保镖就进来,把李雅美带了出去。
她压根儿挣扎不了,被架出了会客堂,见小严坐在那里打电话,想来也是个话事人,匆忙道:“哥,等一会儿,我有东西要给你。”
小严点头让她坐下,大致将刚才和林琅的对话重复了一遍,也慢慢皱起了眉,骂她是好心办坏事。
“这是,”李雅美还在大喘气,就将手袋里一沓厚厚的发票拿出来,“这是店里所有关于辛鸣山洗黑钱的商业票据,最后的存根。”
小严接过来看了一遍,大概数额在两三百万上下,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自从搭上宋庭声这条大鱼后,这老头四处贪污受贿的数额慢慢达到了小一个,他只能递还给李雅美:“那边已经在办理相关案件了,这样,你写封举报信,说不定还能在辛先生的头上补一枪。”
李雅美惊得退后两步,没想到事情居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稍久,她才强作镇定地点头,跟小严道了声谢,满身冷汗却又如解脱般放松,离开了医院。
小严坐回沙发上继续打电话,猛地听见病房内传出两声尖叫,吓得手机一下子没拿稳,掉在地上。
他跑到门口刚想敲门,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了过来,引的门一阵微颤,没关严的门就这样敞开了一条缝,看见病床上的林琅拼命地要推开身上的男人,双手挥舞,在宋庭声的脖子上挠出来数条血痕。
小严惊骇之余,还是带着保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