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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陵却道:“救了,不若不救。”
林安还是第一次见师尊这般失魂落魄,哪怕当初被魔尊囚在魔界中,饱受屈辱,也未见师尊这般黯然神伤,可见师尊这次是真的伤情了。
居然说出这般厌世之言。
“倘若真是这样,那也就没有我了。”林安正色道,“月神娘娘没有救你,那么,也就不会找上凤凰,凤凰也就不会祈求一个孩子,若是真如此,那也许凤凰还好好活着,哪怕和魔尊貌合神离。”
最起码,不会死得那样早,也那样惨。
如此说起来,晏陵和魔尊之子还真是有缘分,冥冥之中似乎早已注定了。
有了晏陵的生,才有了后来的魔尊之子。
可林安并不是真正的魔尊之子,不过就是个来自于异世界的亡魂。
而真正的魔尊之子,却同晏陵没什么交集,有缘,但却无份。
师伯进来时,晏陵已经把唇上的血擦干了,衣领往上拉了拉,堪堪挡住脖子上的齿痕。
林安故作没看见,一副二十四孝好徒弟的样子,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又将事情的经过,大致告知了师伯,见师伯气愤不已,便低眉顺眼起来。
“你先退下,我与你师尊有事相商。”
如此,林安便退下了,才走到楼梯口,李如月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抓着他的衣袖,质问道:“白师兄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快告诉我!”
林安已经很累了,但还是言简意赅地告诉了他。
李如月气得眼眶通红,咬牙切齿地道:“可恶!这姓顾的阴险毒辣,可怜白师兄年纪轻轻,却被他所杀,可恶,可恶!”
说着,还咚咚咚地跺地板,抹起了眼泪来,很快又仰头,满脸疑惑。
“为什么三师兄都死了,你却一点都不伤心?”
“我有在伤心。”林安长叹口气,把衣袖抽了回来,失魂落魄地道,“人在伤心难过时,并不是都像你这般掉眼泪的。”
李如月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而且,他见林安精神萎靡不振,很显然就是一副心有余悸,惊魂未定的样子。
竟难得出声宽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人死不能复生,待抓到姓顾的,定叫他血债血偿!”
还像个大人一样,轻轻拍了拍林安的肩膀,也没再问什么。
林安同他一起去看望了大师兄,然而,大师兄依旧昏睡着,脸色苍白得很。
“仙君已经替表哥拔了毒,但余毒未清,还需要好生休养。幸好仙君及时赶去,救下了表哥,否则——”其余的话,李如月没再说下去。
但林安也清楚,否则,大师兄只怕也凶多吉少了。
再这么下去的话,只怕那些落在顾西川手里的弟子们,也要步三师兄的后尘。
光是这么一想,林安就头疼得紧。
李如月见他脸色实在难看,就拉他进房里稍作休息,还端了一盘糕点给他吃。
“虽然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做出来的点心很难吃,但你多少还是吃点吧。”
林安摇头:“我没胃口。”
“没有胃口也要吃,只怕还有一场恶战要打,不吃东西,哪来的力气?”经历了这些事,李大小姐像是懂事了,还主动抓起糕点,塞到了林安手里,道,“这个是桂花糕,这个是榛子酥,还有龙舌饼……”
林安尝了一口,觉得有点干,想喝点水,茶壶却是空的。他叹了口气,把糕点放下了。
“你等等我。”李如月提着茶壶就出去了。
才一走,鲮鲤就从角落里冒了出来,眼巴巴地瞅着糕点。
林安招了招手,让他随便吃,鲮鲤闻了闻,然后挨个咬了一口,似乎很喜欢吃龙舌饼,连吃带拿,听见脚步声后,又一溜烟躲了起来。
李如月提着茶壶进来时,就看见林安坐在桌前,单手支着下巴,似在沉思。
不知是烛火映的,还是怎么的,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来。
稀里糊涂就给林安倒了茶,跟粗使丫鬟一样,伺候着他。
看着林安喝了他倒的茶,有些开心,又有些生气,凭什么自己堂堂李家的大少爷,居然要给林安端茶递水?
连声谢谢都不会说吗?
余光瞥见糕点,见每块都被咬过,但龙舌饼却全没了,便想着,原来林安喜欢吃龙舌饼啊,那以后……
等等,为什么自己要记住林安的喜好?
凭什么?!
气得李如月猛拍了下桌子,林安这才回神,看着面前人,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茶杯,这才意识到,自己没道谢呢。
“我在家可从来没干过这种活!”李如月气鼓鼓地道,“就当是偿还你之前救我的恩情了!”
“就,就这?”也太儿戏了吧?
一盘糕点,一杯茶?就把他给打发了?
怎么着也得给他整个锦旗什么的吧?
“那你还想怎么样?”李如月眼神飘忽,“我,我是我家的独苗苗,未来是要当家主的,怎么可以给你当妾?你如果实在是喜欢我,那,那就……”
林安:?
刚要开口,外头又传来了一阵吵闹声,二人现在都是惊弓之鸟,忙冲出了房门,便见外面竟来了几个身穿水墨色宗袍,手持长剑的人。
看样子也是仙门弟子,为首之人在门口同剑宗的弟子交谈了几句,林安耳朵尖,就听见那人说,自己是清河墨氏的门生,有要紧之事,手里还拿着一个类似罗盘的东西,但比罗盘看起来更加精致,像是什么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