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后我觉醒了血脉 第152节(1 / 2)
他了解长孙静,就如长孙静了解他。
青云台安静得能听见?风雪之声,在眼前局面下?,没有人再做交谈,就在这片有些凝滞的气氛下?,将离与许明河分?明带着麾下?十余将领再度走上青云台。
虽是胜者,将离脸上并未显出过分?喜色。击败骁武是他十余年来?的目标不错,但他也?不至因为?一次小胜便得意忘形。
不过许明河一行便难显颓然之色,败在玄石手上,他们如何甘心。
躬身向君王行礼,宿昀噙着笑开口:“诸卿不必多礼,这场演武着实精彩,玄石当受重赏!骁武悍勇,也?该受嘉奖——”
话音还未落下?,长孙静抬头看向宿昀,忽地开口:“君上此举,未免失当。”
语气显出些微刺人冷意。
“将军何意?”宿昀也?看向了长孙静,君臣二人的视线再度在空中?相?撞,无声交锋,青云台上气氛顿时变得更为?诡秘。
“骁武卫受君上厚待,今日却深负王恩,如何能赏。”长孙静不疾不徐道,“他们,当受重责。”
他的目光随之落在了以许明河为?首的十余骁武卫将领身上。
在长孙静看来?之时,许明河等人眼底现?出深深惧色,不容错辨。
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场世族都觉得莫名,长孙静这是有意借宿昀之手责罚骁武卫,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就在众人视线汇聚在长孙静和宿昀之间时,站在下?方的许明河抬起了手。
他咬紧牙,眼底分?明是面对死亡的恐惧,却还是运转内息,重重拍在自己天灵处。
随着一声闷响,许明河七窍流血,身体直直向后?倒下?。
他自戕了。
一名武道宗师,竟然就这样?轻易地死在了他自己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有人惊得失声叫了出来?,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宿昀看着这一幕,玉冠冕旒垂下?,他眸色深沉。
在许多人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下?一刻,许明河身后?十余骁武卫将领也?纷纷拔出佩刀,雪亮刀锋闪过,青云台上鲜血飞溅,混着风中?碎雪洒落,血迹蜿蜒,染红地面薄雪。
一切好像都陷入了静止,周围只听得风雪的呜咽声,十余具尸首倒在宿昀面前,已是声息全无。
谢寒衣在看到这一幕时,惯常有的笑意已经尽数褪去,神?色分?明多了几分?沉重。
在他看来?,长孙静已经不像是人,而是一头为?权势异化的怪物。
姬瑶似是感知?到了他的情绪,转头看来?。
对上她的目光,谢寒衣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
话说?到这里,他忽又停住,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心情。
姬瑶看着他,未曾言语,不过片刻后?,却在桌案下?向他伸出了手。
谢寒衣怔了怔,面上不自觉地勾起一点笑意,这算是安慰么?
他握住了姬瑶的手。
碎雪落在骁武卫银甲之上,徐徐消融,即便将离见?过无数生死,此时也?不免觉出难言寒意。
只因长孙静一句话,许明河等人便自戕于此,未作?半分?犹疑。
只是一句话,便能令一名武道宗师不做任何辩驳,毅然放弃自己的性命——
这何其可怖。
长孙静对骁武卫上下?的掌控,或许比传闻中?更甚。
但骁武卫今日输的不过是一场演武罢了!
许明河未曾死在沙场上,他死在了自己手中?。
这一刻,自边疆沙场拼杀而出的将离不免觉得有些可笑,眼前情景,实在有些可笑。
无数道视线投注在长孙静身上,他神?色却一如寻常。
既然输了,便该承担后?果。
妙嘉看着他如常神?色,心底微微发寒。
她忽然有些明白宿子歇为?何会那般畏惧长孙静。
只是输了一场演武,他便要麾下?大将以死谢罪,如此心性,未免太过狠绝。
这样?的人,不管做朋友,还是做敌人,都很可怕。
“不过一场演武罢了,何至于此。”宿昀开口,面上仍带着几许笑意,并未因许明河等人身死现?出惊怒之色。
“治军,理应赏罚分?明。”长孙静淡淡回?道,语气中?不见?多少起伏。
宿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也?是在此时,长孙静径自起身,未曾向他告退便向外行去,不过在行至姬瑶面前时,他停下?了脚步。
“是你补全了沧溟道。”长孙静右手背在身后?,垂眸看着姬瑶,背光中?,他过高的眉骨更显出几分?阴翳。
他的声音并不算大,但在场多是修士,五识敏锐,即便坐在末席,也?足以听清他究竟说?了什么。
所以沧溟道罡气化形,原来?是这位瑶山君的手笔?!
青云台上众人交头接耳,面上难掩震惊之色,不是说?她与蓬莱道子这些时日都在钦天学宫中?闭关么?
何况她所长不是阵法么?何时又通兵道?
一时间,诸多视线或明或暗向姬瑶投来?,其中?多带着浓浓探究意味。
面对长孙静近乎质问的话,姬瑶淡淡回?了一个?字:“是。”
便是她助玄石败了他麾下?骁武卫,又如何?
长孙静盯着姬瑶,袍袖在青云台的风雪中?翻卷,他的神?情很冷。
即便那缕杀意一闪而逝,还是为?谢寒衣敏锐察觉,他身形微微前倾,护持住境界尚且不足的桓少白等人。
长孙静的目光自钦天众人身上扫过,权衡良久,终究什么也?没有做,只冷声道:“瑶山君大才,既入商,是玄商之幸。本将,当以厚礼贺瑶山君入商。”
以长孙静行事,他口中?厚礼,只怕不是轻易能接下?。
谢寒衣不由皱了皱眉,长孙静却缓缓向姬瑶笑了起来?,他转身,玄色袍袖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逆着风雪走下?青云台。
见?此,随他而来?的傅集等人也?起身跟上。
在场世族面面相?觑,但看着主位上宿昀似笑非笑的神?色,并未有人再起身挑战君王威严。
望着长孙静离开的背影,宿昀并不觉得恼怒,他看着躺在下?方的十余具尸首,嘴边勾起些微笑意,真正被激怒的,是长孙静。
像是方才变故未曾发生一般,他示意礼官出列,继续今日仪程,玄石难得赢了演武,又如何能草草了事,他自是要大加封赏,叫玉京乃至整个?玄商都好好看看。
无论是长孙静还是宿昀,其实都可以用一句可怕来?形容。
滁虞山演武后, 玉京再度恢复了平静。那日自青云台拂袖而去后,数日间,都未见?长孙静有所反应, 但没有人因此认为他会任由此事揭过。
只青云台上自戕的骁武卫十余将领, 已足够令人?窥得他?的态度。
一入十二月, 玉京的雪落得更密了,在深入肺腑的寒气中, 即便修士,也需运起灵气才能抵御。
钦天学?宫中, 谢寒衣与姬瑶披着裘衣走上宫墙,举目望去, 玄铁宫城已经覆上皑皑雪色。
漫天碎雪飘落, 却未曾落在两人?肩头, 灵力撑起无形屏障,令飘落的雪花避开了两人?身周。
在演武之后,姬瑶便没有长留玄石大营,只过几日与以将离为首的将领交流兵事。
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