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春色 第16节(1 / 2)
颜汐直言:“我这几日越想那媚-药之事越蹊跷。”
婢女二人心皆是微微一沉。
桃红接口,声音颇急:“什么意思?不是王清安那个畜生干的么,有什么蹊跷?”
颜汐停顿须臾,又想了想,方才转眸与婢女二人说。
“蹊跷之一:就算王清安存了歹念,这事要成也必然要有个条件,便是定要需我出府。否则,就算他下了药,我呆在府中有什么用?他就算再胆大包天,还敢进我阁中不成?尤其正午十分,阁中还有四个婢女在外,就是不说她们,周围那么多双眼睛,他疯了么?”
颜汐话毕,婢女两人恍然。
青莲心中更是一抖,脸色有些发白:“小姐说的在理,然后呢?”
桃红亦然,人傻了一般:“对对对,然后呢?”
颜汐继续:“再说这第二个蹊跷:王清安若想给我下药还需有个条件,就是老夫人房中需在特定之时给我送汤。他不过是二房夫人娘家的侄儿。在这陆府,身份地位可是比我尚且不如?我还有你们两个心腹,他可有?他不过是个客,能说让膳房做汤就做汤?且是刚刚在邻近午时,我们出行之前正好送来?所以,药如若是他所下,就得还需满足这第二个条件,便是刚好那日老夫人邻近午时赏了汤给我。他路上耍了花招截下,用了什么法子过手过那汤,下了药进去”
青莲俩人双双身子颤抖了起来。
颜汐接着:“那日我们乘坐的马车明显事先被王清安换掉了,你二人提前半个时辰雇好了车。邻近午时,喝汤到出府,不过一刻钟左右的功夫,他是神算子么?怎么能既确保老夫人那日邻近午时一定会让人给我送汤,他一定能有机会下药,又能未卜先知,在我还没喝汤之前,就把我们雇的马车换掉?”
“这么多不合理的地方,都需要巧合方才行,且最大的蹊跷就是,他怎么知道我们午时要偷着出门?我们午时要出门这事,就只有我三人知晓,就算是你二人出去雇车的时候被他跟踪,暴露了这事,他也不过就半个钟头左右的准备功夫”
“太多的巧合碰到一起,便让人觉得不是巧合”
“尤其阿泰之事摇欢散虽为害人的禁-物,但贵极,藏在了我们的白叠子里唯一的可能便是彼时恰好有官府搜查,那个黑心人是情急之下为了自保,方把东西塞到了我们的车上避祸。如若是那样袋子必然要破损,既是没破,就不是情急之下所为,如果破了,就很明显是情急之下所为,那就也不是证据确凿,是明显被人陷害。”
“上次去牢中见阿泰,他说了是他疏忽没查到,袋子完好无损,东西一直就在我们的白叠子里。如若我们的白叠子真曾为哪个黑心的避过祸,事后他也一定会来寻走,毕竟,谁会拿这么多的钱财,只为害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青莲几近是要哭了:“小姐句句在理,那,那到底是谁,是怎么回事?谁要害小姐?谁要害阿泰?”
颜汐顿了下,眼睛水灵灵的,秀眉微微蹙起,眸子瞧向了别处,略略失神。
如果没那梦在先,她怕是永远也不会怀疑到那个人的身上,但眼下
小姑娘姑且没说,而是道了别的。
“你去跟小柳说,让她准备一下,我带她去认人。”
桃红立马答应,急着出了门去。
颜汐身子微微发颤。
她不冤枉人,她要让他证据确凿。
对峙(下)
小柳很快又被带了回来。
颜汐直言,吩咐道:“你不用害怕,许久未去拜见老夫人,我要去趟福安堂,你随我一起,到后也无须你做什么,老夫人房中的婢女,你多多瞧瞧,出来后告诉我,可有前日送汤的那位?”
小柳应声,人乖的很,不敢多言。
颜汐给青莲使了眼色。青莲点头,知道照顾着些人。
想了想,颜汐便换了衣裳,表面镇静,心中战战兢兢地去了。
到福安堂时刚好是未时,陆老夫人正好午睡醒来。
她没等多久就被传唤了进去,拨开珠帘刚一入门,耳边便响起陆老夫人和蔼的声音。
“颜汐”
“老夫人”
小姑娘脱了披风,递给一旁的婢女,里边穿着件淡粉色的小袄子,裙身皆为白,整个人乖乖巧巧的,水葱般娇俏鲜嫩,进来就吸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陆老夫人。
她笑着抬手,招呼着人来。
颜汐坐到了她身边。
陆老夫人拍着她的手,唇角边绽放幽兰:
“这两日正要叫人去唤你,你陆伯伯怕是今日便能入京畿了,你们就快见面了。”
颜汐听得,心中又觉生疏又甚感激动,小嗓子软绵绵的:
“陆伯伯这两日就能到家了么?”
陆老夫人笑着点头。
颜汐顿觉欢喜,但这股子顺畅劲还未来得及舒展延伸,立马便想起了那事,如同被当头泼了冷水般。
小姑娘慢慢起身,走到老夫人身后,为她揉着肩,像往常一样乖乖地陪伴,与她聊天。
小半个时辰后,老夫人也便累了,颜汐适时告退。
从福安堂出来,她快步引着两名婢女去了处安静地,朝着小柳急着问道:“可认出了是哪个?”
小柳摇头:“没,哪个都不像,奴婢看了好几遍,都不是。”
颜汐攥起了手,自然,不排除那名婢女今日恰巧便不在这房中院内,但这个结果和她所料一致。
她小脸冷落,羽睫轻颤,拉过青莲,附在她耳边说了话。
青莲听罢脸色顷刻苍白了去,打了个觳觫,目光与小姐紧对,嘴唇颤了几颤,想要说什么,却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点了头,拉过小柳,转了身。
颜汐与她二人分了路。
三人,一个回了桃香阁,两个朝着东苑走去。
颜汐让青莲做的,正是去陆执的寝居附近盯着寻人。
转眼当日过去,夜幕降临,俩人返回,未果。
这也在颜汐的意料之中。
第二日一早,她如故叫人又去了。
下午,东苑,茗月轩
婢女端来银盆供陆执盥手。
男人用了胰子,一面慢条斯理地洗着,一面听着小厮说话。
“昨晚开始的,先去了老夫人的福安堂,然后去了趟膳房,再便是咱们这茗月轩了”
陆执接过他递来的帕子,擦了手,面无表情,许久,扯了下唇角。
黄昏,临近夜幕。
颜汐在房中焦急等待,心弦紧绷。
桃红亦是栖栖惶惶。
屋中安静,但气氛紧迫到让人呼吸都跟着灼急。
死静许久之后婢女再也忍耐不得。
“小姐怎怎么那么肯定?”
虽没明说,但婢女不难看出,颜汐怀疑的不是别人,正是世子陆执。
且,她不是怀疑,是确定。
她之所为,也并非偷偷摸摸。
她当然知道,派人这般一整天一整天地守在茗月轩附近,不论做何掩饰,怎么小心,都不可能不被陆执发现。
眼下,她也无所谓被他发现与否,此番就是要找到那铁证,跟他摊牌对峙,揭发于他。
至于为何这般肯定,除了事情确有蹊跷,便是有那梦作为底牌,她方才敢怀疑一个光风霁月之人。
扪心自问,如若没那梦,她就是再觉不对,宁可相信种种事情真的皆为巧合,怕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