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钱河的哭声(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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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锐被叫到祖屋去的时候一点也不吃惊,因为白止文呆在哪儿有三天了。虽然这并不影响白止文办事的效率和决策,但这明显不符合白止文喜欢四处收集材料情报的性情。作为一个实权人物,他是天朝真正意义上的贵族,他肩负的任务并不像表面那么普通。
他甚至不能单算是体制内的人,他是体制内最特殊的人群之一。拥有极大的决断力,无论是商界、政界或是军界,也就是说他是拥有天朝特权的人。
张锐等几个人被派来保护白止文在业界也是有一定殊荣,所以最近白止文怪异的举动自然引起了多方的关注。很多人都猜测是不是上面的风向变了,有人变着法子向张锐也打听了来,张锐都严声拒绝透露任何消息,实际上张锐可以猜到白止文为什么会留恋在祖屋那么长的时间,因为一个普通的男人。
白止文跟这个男人腻在一起三天了。温润如玉,如沐春风,这个是张锐对钱河的初次印象,而后的资料也显示钱河对得起这样的印象。他的小妻子云秀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两个人在一起清苦又甘美,生活虽然很劳累但非常的幸福,如果没有那场突如其来的病痛,不难想象这对夫妻经历了层层磨砺后,将有多美满。
也许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在假日的时候带着家人去郊游;也许他们会继续二人世界,然后每年到世界各地走一走;也许他们会在帝都买一套房子,将双方的父母都接到城市里来;也许……太多的也许,因为他们值得拥有这样平淡又真实的幸福,可事到如今,张锐有些不敢看云秀的眼睛。
那么真诚又温和的眼神,充满了信任,跟小老板一样骨子里拥有着坚强的人格。张锐是唯一在白止文身边被派来执行这个特殊任务的——将尽最大努力医好云秀。
血液透析和骨质手术都是相当痛苦的事情,尤其联系到神经,大部分时间要求病人保持清醒。睡在手术台上的女孩儿,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下来,痛苦地双手绞住床单,却没有吱声。甚至事后期望地看向病房门口,在失望的时候还能对他微笑,谢谢他能帮助她。
张锐非常清现在云秀有多需要钱河,但也清钱河现在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他的老板对钱河有多执拗,只需知道白止文把钱河带到哪儿去就清楚了。
祖屋,那是家族血脉相系的地方,是承认伴侣地位的地方。张锐没有想到,自己的老板居然会真的把一个男人带到祖屋去。
有多少女人想上位而挣破头的位置,那个小老板几乎没做什么,除了给白止文多做了几碗面,之后又只是在金碧辉煌让白止文给强暴了,就被带到了祖屋。想必那个小老板也不那么乐意自己被带去吧?看到云秀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张锐对他们有一种淡淡的同情和无力感。
他甚至为了不愿意看到云秀失望的眼神而欺骗这个女人。他记得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着:我是钱河同事,你的老公被我们公司录取了。我们公司是一个稳定而且收入颇丰的公司,不过因为公司保密的机制,你老公暂时不能跟你联系。我是受他的委托来照顾你的,你的费用已由公司全全报销。
在他提着鸡汤、鲫鱼汤、各类养生汤去照顾云秀的时候,善良的女人居然相信了。只是每日每日都望着门口,坚持着等待某个人到来。
而每当这时候,他就会被女人的眼神打动。
从云秀的口中细细碎碎的知道她和钱河的感情史,这要比从书面上看到的深刻得多。云秀微笑着埋怨钱河应该多考虑考虑自己的时候,张锐会有一种犯了罪的罪孽感,他没有忘记,在金碧辉煌最后关上那道门并反锁的人就是自己。
这两个人的爱情有一种超越情感的圣洁,而自己就是扼杀他们的凶手。
幸好云秀的手术很顺利,三天后,他被召回白止文的身边,在此之前他给云秀安排了最好的阿姨,不计成本的照顾她。可就算如此也抹不去内疚。尤其是三天后他见到了钱河。
钱河穿着丝质的长袍,靠在冰冷的大理石柱头上,眼睛就像穿越了眼前的景物直至远方。他的双手缚在身后,低低地垂着,白止文不在的时候,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坐着,不说话。只有吃饭喝水的时候他会动,这时候伺候他的人,会用小勺一勺一勺的喂,他的表情介于愤怒、无奈和悲伤之间的微妙,所以他吃得很少。
张锐发现他也很少上厕所,有一次上厕所陪同的人不在,张锐本来打算陪着去,但钱河拒绝了,从他皱着眉头痛的神情中似乎让他知道了些什么。
回归的的在早上来了一回。
看到钱河再次睡去,白止文收拾了自己走出了小楼。
天气越来越暖和,南飞的鸟儿渐渐都回到了北方,天空中一片生机。白止文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小楼,他在车座里微笑了一下。他满意现在的生活,仿佛做的一切都有了期盼。
躺在后座里静想的白止文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他决定离开几天去一趟欧洲,把事情处理好了就回来,他以为钱河会好好的在这里等着他,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家,以及他确信没有人可以入侵到他的领域。
14、
白止文去了欧洲,没有什么时机比现在更好。钱河穿了一套由张锐带来的西服,除了多带了一只表和他已经准备了很久的小包几乎什么都没有拿跟着张锐上了车。
那个囚禁他自由的小屋从视线里越来越远,钱河颤抖的手沉静下来。终于逃脱了,多日的忍耐有了结果,他不恨那个魔鬼,因为他切实的治好了云秀。见到云秀的一瞬间,他觉得无论经历过什么苦难都是值得的。
云秀站在码头上焦急等待他的样子,见到他低声喊了一声:老公!遥望着的两个人的眼泪不停的涌出来。之后云秀抱住不断发抖的钱河说:“我知道你一定在受苦。傻瓜,谢谢你,我们一起了。不要哭,我们一起了!”
缠绵的两个人差点错过了出海的时间,张锐不得不提醒他们早点走,以免生变。
云秀和钱河对他千恩万谢,张锐背叛了白止文也回不去了,本来安排他们去东南亚生活最后他决定也跟着一起去。
他喜欢云秀这个姑娘,接触几个月以来,云秀一直都叫他张锐大哥,而钱河更是将他当成了救命恩人,金碧辉煌的事,钱河提都没有提过,那种信赖的神情也是将他当成了大哥。他完全放心不下这两个人以后的生活,他们比张锐的处境更不好,他们再也回不去天朝,再也回不去自己的家,为了安全他们甚至都不能跟自己的亲友再联系。
两个人流着眼泪望着家乡的方向,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形势逼人,尤其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更觉得没有什么比现在重要,他们能在一起就像浴火重生般痛苦的换了一层皮。但至少现在他们牵着手憧憬着未来,相信自己通过努力一定会变好。
蔚蓝的天空上飞翔的海鸥从他们头顶上一划而过,男人们大笑着从海面上归来,女人们推着斗车到离海边最近的公路上迎接他们的nga老公。
云秀也推了一个小车,看着海平面走来得一群男人。他们在这里住了大半年了,从未接触过大海的内陆居民,在这里学会了怎么生活。
大海给予了人类无穷的资源,只要肯靠自己的双手努力,一定可以获得收成。现在正是捕鱼的季节,钱河跟着村民们一起出海都好几次了,因为勤快,他每次能带回很多鱼,而云秀在乡厂的鱼店里做一点加工。把鲜鱼抹上特殊的味料,经过熏烤几道程序做成几道小菜。
因为他们开过面馆,对做吃的得心应手,所以他们的鱼品加工小店的生意一直都很不错。至少维持他们的生活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