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回敬(2 / 3)
挡墙的炮灰,一个来中国后老实工作却被诬陷的可怜美人,姬颢眦睚必报,风头浪尖发博文,火上浇油。
廖至泽是在姬颢洗澡时浏览的热点,他不知柯澄岚包养明星是真是假,虽然说过不过问,但真看着两人你咬我一口我打你一拳,心下难以言喻。
正纠结时,廖至泽接到柯澄岚电话,本以为他这时候打来是说这件事,没想到一开口却是:“小沐有没有去你那里?”
廖至泽被柯澄岚着急的语气弄得一怔,下意识看向浴室:“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闹脾气离家出走了,应该走不远,我让人去找找。”
廖至泽挂了电话,直接打给廖至沐,响了一会接通,廖至沐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哥。”
“你大晚上跑到哪里去?”廖至泽问,“你岚哥找你找得都着急了。”
不问还好,一问那边声音发抖,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我不要他找,也不想看到他,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廖至泽右眼皮跳了两下,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不告诉他,你现在在哪里?”
廖至沐说了个地址,廖至泽让他等着,抓着车钥匙出门。
廖至泽在某间清吧找到廖至沐,廖至沐面前摆着一只空酒杯,柠檬沉在杯底。
廖至泽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下工作制服,考究精致的西服服帖地裹住廖至沐身体,廖至泽微怔——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弟弟已经有了模糊的,成年人的轮廓,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成长很多,可自己作为哥哥好像并未在这过程中帮到他什么。
这些年他一昧逃避,沉浸在工作里,应酬不断,却对亲人疏于关心,如今弟弟就在他面前,佝偻着背躲在酒吧喝酒,他却连原因都无从得知。
廖至沐感觉右肩一沉,有人在自己身侧落座,招呼调酒师来一杯店里招牌鸡尾酒。
廖至沐迷蒙的眼底映出廖至泽的身影,鼻头一酸,委屈巴巴地叫人:“哥。”
廖至泽像他小时候那样,揉搓他后脑勺的头发,可向来柔软的发丝不再,触手是坚硬的,用发胶固定过的头发,廖至泽只好把手往下移,摸摸他的后颈,声音放得很低,很温柔:“怎么啦?”
“是工作不顺利,受委屈了?”
廖至沐摇头,酒摆上来,廖至泽想喝一口,又想起自己开车来的,只好放下,突然说:“我刚刚在想,你怎么突然长大了。”
廖至沐的眼睛比廖至泽更圆些,眼角弧度钝钝的,廖至泽觉得弟弟这样的面相更讨人喜欢,因为廖至沐总是乐观又真诚,身体充满善意,很容易相信对他好的人,也很容易因此受到伤害,他最信任自己这个哥哥,可是他都没有承担起引导者的责任。
廖至沐来b市后,总是不开心,他那么多次察觉到,都没有问他为什么。
廖至沐定定地看着廖至泽,听廖至泽对自己说:“你小时候就懂事,不好的事自己忍着,好事才跟家里说,我原本想给你们更好的生活,赚到钱后多陪陪你们,可我现在”廖至泽自嘲地笑笑,“爸在疗养院住了两年,全都是你们在看护他,你要念书还是实习,我除了给钱,别的都没帮到你,我不知道你大学学了什么,交了什么朋友,工作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我这个哥哥,都不像哥哥了,倒像一张银行卡,是吧?”
廖至沐半醉,固执地摇头否认,他明明很擅长安慰人,可面对最亲近的人却如鲠在喉,所以在听到廖至泽说“跟哥回去”时立刻点头,紧紧贴着廖至泽站好,生怕自己再惹哥哥难过。
出了酒吧,上车前廖至沐在后面小声地问了句:“哥,你不问我跟岚哥怎么了吗?”
廖至泽没听清:“什么?”
廖至沐打了个激灵,改口说:“没什么。”
姬颢刚听到门口有响动,立刻迎上去,一大一小两只廖至泽站在门口,廖至沐挤出笑容:“姬颢哥。”
姬颢生生收回要摸到廖至泽身上的手,搭住廖至沐肩膀:“小沐,这么晚过来?”
“我想我哥了,就直接来了。”廖至沐还跟姬颢寒暄着,廖至泽已经径直走进厨房,片刻后端出一碗醒酒汤让廖至沐喝下,喝完后又催促廖至沐擦擦身体睡觉。
姬颢看看廖至沐又看看廖至泽,咽了口口水,感觉廖至泽刻意支开廖至沐是有话要问自己。
果然,廖至沐刚进房间,廖至泽便替他合上房门,披了件外套,把钥匙踹进兜里,侧头瞥姬颢:“烟抽完了,要出去买点吗?”
烟就摆在柜子上,还剩一整包,姬颢没说什么,笑笑跟上廖至泽。
晚风微凉,廖至泽落后姬颢半步,姬颢垂眼看自己脚边廖至泽的影子,一路无言,买好烟后往回走,廖至泽在吸烟亭停下:“抽一根吧。”
夜晚的小区寂静无人,路边的灌木应当才修剪过,空气中有青草的味道,吸烟亭狭小,两人面对面坐着,膝盖偶尔碰在一起。
烟嘴捏在指尖,廖至泽没抽,姬颢抽了两口,烟云隔开彼此的脸又逐渐清晰,姬颢眯着眼毫不掩饰地盯着廖至泽看,廖至泽没在看他,兀自发了会儿呆,回过神,抖掉烟灰。
“你上次跟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廖至泽终于开口。
“哪一句?”
“‘我担心小沐心软,会被人利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廖至泽看向他,“柯澄岚刚才打给我说找不到小沐,我接到他的时候,从没见过他那个样子,绝对不是因为别人,你知道柯澄岚跟他之间有什么事,告诉我。”
姬颢吐出烟云:“我也只是猜测,两个月前,柯澄岚曾委托姬梦在香港佳士得拍下一只石上鸟,那本是我看中的,姬梦说是送给他的心上人,我以为是送给你,便放弃了竞争,但最后我发现那只小鸟竟栖息在你弟弟胸前。”
“或许他原本打算送给你,因为我离开时他亲口承认你们已经在一起,我不知道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使你们分开,但我看你似乎并不知道他跟小沐的事,且仍旧信任他,我已经没有立场干涉。”
廖至泽喉头发紧,尽管明白姬颢的话十有八九,但仍旧抱有最后一丝期望:“万一那只是,普通礼物。”
姬颢轻笑:“石上鸟,其实是知更鸟,代表善良单纯的人类,也代表忠贞不渝的爱情,他拍走的那只栖在象征爱情的红宝石上。要真如你所说,他只当小沐是弟弟,为何将他养在自己家里,圈进自己的视线里,甚至越过你这个亲哥哥,干涉小沐的选择?你不觉得他对小沐的占有欲已经超乎常理了吗?”
“哦,有些还是不一样的,你不爱他,并且有能力摆脱他,但小沐年纪尚小,所以对他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信任依赖,小沐比你更容易控制,年长者在面对良善的年幼者最容易暴露本性,你大可问问你弟弟,在他面前的柯澄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你熟悉的那个‘学长’?”
“金钱、捷径、宝石和豪宅,柯澄岚为圈养一只幼鸟倒是很舍得付出。”姬颢缓缓说出最后一句,也足以击溃廖至泽理智的一句,“只是不知道他是真心爱惜小鸟,还是借一只长得像你的小鸟来填补无法得到你的遗憾,我觉得你比我更清楚。”
烟燃到指尖,姬颢止住话头,在廖至泽面前跪下,抽出那支未抽一口的烟,按灭后扔进垃圾桶,收拢指尖握住廖至泽的手,仰头看着他:“当年我回来找过你,但你已经断掉我联系你的所有方式,我去恳求他联系你,但他告诉我,你对我失望透顶,已经选择跟他在一起。”
廖至泽木然地将手抽出:“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他站起来往外走,姬颢随后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