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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渴差点笑出声来。他抓着自己的便利条,想了许久,写了:希望明天的气温可以升高几度。
第二天清早,陈若渴拖着行李箱下楼。他把早餐券交给餐厅门口的阿姨,然后拿着餐盘去夹自己想吃的东西。他随手拿了几样,转头的时候,看到放在大蒸笼抽屉里,被蒸得香喷喷的猪猪奶黄包。
何家好起晚了。刘美兰催着他洗漱、整理东西,在早餐供应时间的最后一分钟冲到餐厅。他夹光了蒸笼里最后两个猪猪奶黄包,喜滋滋地坐到落地窗边。他咬着奶黄包,看向窗外。那天天气十分好,温度宜人,好像从冬天一夜之间过渡到了春天。何家好晃着自己的两条腿,被刘美兰打了一下。
他低头喝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昨天下午在寒风中看到的那只小熊。他觉得小熊今天,应该会快乐一点吧。
你前来我过去(2)
(如果他们十九岁谈恋爱。)
——
没有等到放假。陈若渴逃掉下午的选修课,跑去车站买好票坐上火车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好像昏了头。他打给何家好,电话被挂断了,大概还在上课。
火车慢吞吞启动,陈若渴靠在窗台边,看着外边的轨道。
他和何家好各自回校之后,何家好真的到校第一件事就是给陈若渴拨电话说:“我到了。”之后,吃完一顿很好吃的早饭,上到有趣的课或者是出去玩看见一只很奇怪很丑的玩偶都要告诉陈若渴。
何家好拍照片过来,玩偶身体胖乎乎,塞多了棉花,脖子又细长得好像要和大头分离,一只很好笑的呆头鹅。隔天,陈若渴从学校快递站拆开包裹,见到了这只呆头鹅。他抱在怀里笑着看了一路,同行的室友以为他疯了。
陈若渴把呆头鹅放在床头,睡觉躺下的时候,脸埋在鹅肚子边上。他每天固定在晚上十点拨电话找何家好。那头好像刚洗完澡钻进被窝,急着拿起乱响的手机,气喘着说:“喂喂,我在了。”
陈若渴笑起来。
拍完电影回校已经快一周时间。他和何家好谈起了不声不响的恋爱。每天的夜聊要进行到凌晨,收尾时刻永远是礼貌谦让着‘你先挂’,‘好,那我挂了’。结果谁也没挂断。有时候,同寝的室友被窸窸窣窣的讲话声闹得睡不着,陈若渴就踢踏着拖鞋站到走廊上继续打。
他看着底下半明半暗的路灯,一只蚊蝇停在手臂上。何家好打了声哈欠,声音软绵绵地说:“快十二点了。”
陈若渴嗯了声,在蚊子包上边掐了个小小的十字。何家好好像翻了个身,捂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陈若渴”
宿管阿姨拿手电筒照了下陈若渴,问道:“几点了,怎么还站这里。”
何家好说:“想你了”
陈若渴笑起来,抓着电话,傻兮兮地朝宿管阿姨举了下手,说:“我也,不是,我马上进去睡觉。”
第二天,陈若渴给何家好发简讯说,他也准备了一份礼物正在寄过来。何家好回了个他那段时间最爱用的表情,蜡笔小新星星眼。陈若渴按灭手机,由月台上了火车。
北上到何家好的城市要坐差不多十几个小时。陈若渴后来常常想起那天,自己从一栋教学楼走向另一栋楼的时候,忽然朝反方向跑,他跑出教学区,跑过中央广场,气喘着绕过下课的人群,跑出了校门。他跳上公车,在火车站买下最近的一班火车,打算出发去找爱人。十几个小时的硬座没觉得有什么,下了车,在凌晨的北方城市,只背着装着专业书和笔盒的书包也不觉得有什么。站在空无一人的校门口,在路灯底下数搬面包的蚂蚁也同样没什么。
何家好从宿舍跑过来,和门口保安掰扯了半天才出来。他就看到陈若渴蹲在花坛边,穿着背心短袖,帮蚂蚁把面包块推回洞穴。
他忽然害羞地不敢走过去,走过去也不知道说什么。又有段时间没见,即使每天在电话里说起爱和想念,真正见到人的时候,又打回原形,说话的时候只敢看向一边。何家好红着脸问陈若渴:“你是不是疯啦?”
陈若渴也同样羞涩,眼神飘忽地说:“就是,就是忽然想过来”看看你,那三个字,都没敢说出口。
那天晚上,何家好陪着陈若渴找了半天,找到一间还在营业的宾馆住下。他们抱着腿坐在床上,陈若渴刚想说话,何家好也开了口。何家好说:“那你先说。”
陈若渴说:“你明天课多吗?”他挠了下头问:“会不会打扰你?”
何家好笑起来。他凑过去,把头在陈若渴肩上靠了一下,小声说:“抱抱。”
陈若渴伸手抱住了他。他们开始接吻,一接吻就又好像熟悉了回来。亲完之后,陈若渴去简单洗漱了一下。出来的时候,何家好正靠在床头看电视。陈若渴倚在他身边一起看。凌晨的电视剧都是些没滋没味的老剧。他们像约好了出来旅行的情侣一样,看完电视剧,时间差不多就抱靠着睡下了。
第二天何家好赶回学校上课,把陈若渴一起带了进去。
他们那段时间正在排演自己编写的实验话剧。陈若渴靠在化妆间门边看别人在何家好脸上噗噗拍粉,何家好半眯起一只眼睛,用嘴形朝陈若渴问:“好不好看?”
陈若渴说:“好看。”
化妆间里的人都转过头看他。陈若渴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