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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子被白桦的一系列质问给问住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叹气道:“姑娘,我实话说与你吧。这书院中不知是带起来了一个说法,说你是孟夫子的家眷亲戚。我们这不是来你的小饭桌办卡吃饭,而是想借你之手,来给孟夫子送礼呢。”
白桦听后,满脸震惊。
白桦身为女子之身,一心只顾钻研厨艺,也并无女扮男装报考科举的打算。白桦这辈子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与贪污受贿扯上关系,还是在自身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阴差阳错地被卷了进来。
白桦面对着进账的白花花的银钱,有些欲哭无泪。
昨日这些银钱还是白桦艰苦奋斗的劳动成果,今日却发现这银钱里面暗中藏了不少来路不明的赃款,如何处理这些收入,才能避免事发后惹上牢狱之灾,是眼下白桦亟待解决的难题。
白桦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好的解决办法。
正当这时,多日未见的萧宴踏入小饭桌之中,萧宴此趟的来意原本只是想来白桦这里蹭顿饭吃,却无意间旁听了白桦的烦恼。
“就这点小事啊,简单。”
萧公子听了白桦单方面的诉说之后,只一味嚷着让白桦给自己端饭盛菜,仿佛眼前这问题并不如白桦想象中那般夸张,不是什么烫手山药,只是一件寻常小事。
许是萧宴的态度给了白桦安慰,白桦宽下心来,一边给萧宴打饭盛菜,一边聆听萧宴的解决之法。
听过以后,白桦不由得为萧宴的足智多谋而赞叹道:“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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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铃还须系铃人。”
萧宴眉梢一挑, 白桦却听得一脸茫然。
萧宴见白桦不解的模样,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白桦的脑袋:“平日见你向来聪明伶俐,怎的一说起人情世故, 倒反应如此迟钝。”
这话骂得不冤, 白桦已经不知道在人情世故上吃了多少明亏暗亏。此番又是白桦有求于人, 便也没做争辩, 只是虚心请教道:“愿闻其详。”
萧宴闻言, 像是一只被人摸顺了毛的猫咪, 表情一脸满足, 倒也生出几分耐心来, 愿意对白桦循循善诱。
“你当他们这些人在你这里重金消费, 是为了你, 还是为了孟夫子?”萧宴问道。
这话毫无疑问,就看他们只消费不吃饭的架势, 也不可能是为了小饭桌的饭菜来的。不过是误以为白桦是孟夫子的家属亲眷,才想借白桦之手, 达到讨好孟夫子之意罢了。
“自然是为了讨好孟夫子。”白桦答得干脆。
“不错, 尚有几分悟性。”萧宴笑道:“既然你知道他们的志向并不在你, 就该知道在谁身上下功夫了吧。”
白桦茅塞顿开, 道:“我懂了, 只有让孟夫子澄清与我的关系,他们这些人才会不再对我进行纠缠。”
“纠缠?”听到这个名词,萧宴倒是有些意外。
毕竟,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被人送礼送错了人, 可是白捡便宜的好事。偏偏这姑娘脑洞清奇,竟然觉得这是在被人纠缠, 这让萧宴提起了几分兴趣。
“对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白桦愁眉苦脸,郁闷道:“等这些人发现送礼送到我这里,没有起到作用,轻则找我要回银钱,重则对我打击报复。我明明无心插柳,平白沾染上一身祸事,何其无辜。”
常言道,不义之财,不可取。
没想到白桦年纪轻轻,对人性的钻研倒是透彻。
明明是自己办错了事情送错了礼,最后却怪到收礼之人头上的事,在这世间也并不罕见。白桦没有被不义之财蒙蔽双眼,还能够静下心来解决问题,已经胜过世人万千。
萧宴不由得对白桦青眼有加,对白桦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只有白桦知道,这都是她在胤朝吃亏上当后慢慢磨练出来的。上一世,白桦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厨子,哪里会懂得这些人情世故的道理。
生活不易,厨子叹气。
眼下的难题有了解决办法,白桦又开始关心起萧宴的个人生活。萧宴已经许久没有来到小饭桌这里用餐,不知道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
白桦问道:“这些时日怎么没见你来小饭桌吃饭?莫不是几日不见,便与我生分了不成?”
“怎么可能。”萧宴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是琐事缠身。”
萧宴早已富甲一方,生意之事早有得力人手代劳,本应不该如此忙碌。如今萧宴口中的琐事,不是别的,而是困扰每一个古人的终身大事问题。
萧宴的爹娘这些时日,没少强迫萧宴去参加那些劳什子“赏花宴”、“诗词会”,此举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附庸风雅是假,各怀鬼胎是真。
在诗词歌赋的浪漫氛围下,无数少男少女因此互生情愫,借机解决婚姻大事的问题,堪称古代版“相亲大会
”。
萧宴事业心重,本就无心娶妻生子一事,却碍于父母之命,日日操劳于此,简直不堪其扰。
“那倒是,我见你倒是比上次消瘦了不少。”
白桦一边说着,一边又替萧宴添上了一碗云吞面,白桦看萧宴的眼神就像是看好不容易养胖的崽崽掉了秤,打心底里心疼给他喂过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