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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桦原本也只是担心孙氏有没有遇到危险,得知受孙氏伤只是意外以后,也没有继续往下深究的兴趣。这深宅大院的爱恨情仇,又哪里是她一个厨子能够参透的。倒不如把精力花在孙瑞身上,认真服务小饭桌的第一个食客,让在主子面前尽忠的孙氏没有后顾之忧。
送别孙氏母子后,一直躲在后厨偷听的华氏夫妇便走了出来。
原来,华氏夫妇自知口拙,生怕在客人面前说错了话,反倒搅黄了生意。因此,今日特意没在孙氏母子面前露面,但又实在控制不住好奇心,只能躲在后厨偷听他们的对话。
偏偏这墙体又是个隔音好的,夫妇俩听了半晌,愣是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因此孙氏母子一走,华婶便凑到白桦身边问道:“怎么样,成了没有?”
白桦当然知道华婶问的是什么,毕竟他们三个现在算得上是生意合伙人的关系。他们谁都希望这次创业能够顺遂如意,不用重新再回到从前那种漂泊不定的生活。
见白桦不吭声,华婶的心凉了半截,生怕这次失败打击白桦的积极性,便安慰道:“没关系,一个不成还有下一个,你这个开小饭桌的想法,我和你叔都觉得没问题。”
华叔嘴笨,不会安慰,只能附和性地点点头,又拍了拍白桦的肩膀,以示安慰。
被华叔这么一拍,白桦这才从怔忡中回过神来。
“华叔华婶,你们想什么呢。这桩生意不仅谈成了,孙婶还一口气预定了一个月呢。”白桦笑道:“我刚刚呀,是在想咱们晚上吃点什么来庆祝一下。”
相比于生意的成败与否,华叔华婶更关心白桦有没有受到打击,在心理上把白桦放在了第一位。想明白这个缘由,白桦的心里涌起来阵阵暖意。
白桦心想,不如就做一道热辣可口的美食,既应景又美味。
白桦询问华叔华婶对饭菜有没有忌口,虽然相处了这么些时日,他们对于彼此的生活习性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但白桦打算要做的这道美食,实在是过于重量级,还是得跟他们事先确认一下才敢开工。
“华叔华婶,你俩能吃辣不?”“那当然能,我和你叔就好这一口。”
“华叔华婶,你们介意臭不?”“那当然……哎,怎么还是臭的?”
华叔华婶还停留在小饭桌有了生意的喜悦里,都被白桦的第二个问题问得有些懵。他们活了这大半辈子,对于“臭菜”的认知还停留于坏了、不能吃了的饭菜,这变了质的食物,又怎么会好吃呢?
但看白桦一脸自信的模样,又不好扫了白桦的兴致,华婶便道:“你且做吧,我和你叔不是挑嘴的人。”
实在咽不下去,我们就吃点别的垫垫肚子。
华婶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白桦却将两人不信任的眼神里看得真切。白桦自知口说无凭,等两人真正尝过了,便会知道,这世间有些食物,虽然闻着臭,却吃着香。
白桦从后厨里打开一个坛子,谁知刚一掀开盖子,坛子里面的酸臭味便溢了出来,直呛得华叔华婶捂着鼻子咳嗽。
“丫头,我们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味道,我和你婶将就吃点剩饭剩菜,你乐意做点啥自己吃就行。”华叔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也小心点,别给自己吃出个好歹来。”
华叔和华婶一起逃也似得跑到了小饭桌的外面,顿时感觉空气都变得清新了,大口呼吸着郊外的
新鲜空气。二人互相看着彼此的狼狈模样,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桦见状,也没强留。
即便在现代,酸笋的评价也是两极化的。
有的人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酸笋的味道,也有的人觉得酸笋是不可多得的人间美味。白桦就是后者,一名酸笋的狂热爱好者。
为了做出美味的酸笋,白桦提前好几天便挖来新鲜的春笋,削皮切块,汆汤烫熟,去除鲜笋的涩味后,加盐巴和白酒至没过鲜笋,放入坛子中密封数日,待腌透入味后才能开坛。
就连白桦自己,也是被这开盖时的酸臭熏得紧皱眉头。不过也没办法,谁让酸笋好吃呢,白桦拿出身为厨子的专业素养,开始烹饪自己口中那道虽臭但香的美食——酸笋螺蛳粉。
胤朝的市集买不到正宗的螺蛳,白桦只能用田螺【注2】作为平替。两种螺肉虽然在口感上有所差异,但丝毫不影响螺蛳粉本身的美味。
白桦用猪骨做底,加入少许田螺肉,在锅里炖上了高汤。
这边炖着汤,另一边白桦又将洗净切好的腐竹下锅油炸至酥香,捞出后备用。趁着油热,再下入鸡蛋炸至金黄,同样是捞出后备用。
向锅中加入蒜米、姜片爆香,放入田螺肉爆炒至入味,与茱萸辣酱一起,加入之前炖煮的高汤之中,让清淡的高汤瞬间变得红润油亮,辣味十足。
白桦煮好了米粉,捞出后淋上两勺螺蛳高汤,加入事先准备好的酸豆角、花生米和木耳丝,再加入金灿灿的炸蛋和酥脆的腐竹,最后加上一勺灵魂酸笋,一碗古代版酸笋螺蛳粉,便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