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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志无言以对。
他不想承认亳州军弱,可也不能自欺欺人。
“以后说不得会好的……三爷这边,也是跟霍五爷学的练兵……就是时日短罢了!以后好了,三爷说了算,亳州军也会更强的!”
陈大志对叔父说,亦是告诉自己。
陈翼苦笑,没有再说什么。
滁州军的林师爷三异其主,依旧是霍五爷的谋主,他却是没有那个机会。
叔侄两人都沉默下来。
滁州军军势之威,已经深深印刻在叔侄心中。
……
柳氏的马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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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搂着侄女,轻轻拍着,神情很是沮丧。
柳元娘哭了一下午,哭得累了,昏昏睡去。
小韩氏的视线在柳元娘身上落了落,看着女儿,轻声道:“看明白了?”
柳氏苦笑道:“阿姨,她还是孩子!”
“十一,只比二娘小两岁!”
小韩氏道。
女儿是她身上肉,她决不允许有人伤害女儿。
十一岁的柳元娘还没有城府,心中的迁怒与怨愤就露在出来。
韩夫人正沉于丧子之痛,哪里会理睬这个不乖顺的孙女?
韩喜山因柳二迁怒韩夫人,韩夫人也因幼子之死的,迁怒这个流着韩家血脉的孙女。
她是上了年岁,却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幼子是死于箭伤,还是死于火器之伤,她看得真真切切。
凶手是哪个?
想要报仇的韩家人?
想要趁机斩草除根的徒三?
还是故意搅浑水的滁州军?
韩夫人心痛如绞,却也只能装听信韩喜山的话,将幼子之殇当成是火炮轰炸所致。
要不然能如何?
她一个老妇,真要与众人撕破脸,那女儿怎么办?
韩夫人选择了苟且,却没有容忍孙女脸色的道理。
前头兵荒马乱,情况危急,谁能顾得上谁?
柳元娘自己都选择跑了,扔下生母,这般不孝顺,哪里还有脸来责怪旁人没有伸手?
韩夫人既不搭理孙女,那柳氏这个当姑母的只好接手。
只是对于侄女的怨恨,柳氏有些心累。
下午那样情形,徒三答应柳大之妻,扶了元娘上马是厚道;柳氏这个姑姑,乐意护着侄女也是情分。
可是即便再来一次,元娘再哀求她,小韩氏没有催马疾驰,她也不可能自己下马换大嫂上来。
就算是侄女怨她,她也做不到舍己为人。
……
霍宝与马寨主坐在马车里,叔侄俩人都是哈欠连天。
今早二更启程,初更就醒了,谁都没歇好。
“邓爷,有玲珑心肝!”
马寨主真心赞道。
霍宝点头,深以为然。
就算霍宝、马寨主经过今天一事,都想夺回陵水县,可是两人的立场,都不好说这些话。
霍宝是晚辈,没有与长辈讨价还价的余地;马寨主与徒三交好,有些话反而不好开口。
滁州军诸人中,邓健与徒三往来最少,交情最薄,他说的话,徒三反而要思量思量。
“按照路程,明天中午能到陵水……”
霍宝说着,也有些担忧。
弩车与火炮的射程差不多,可威力还是不同。
马寨主道:“就算是神兵,也要看握在谁的手里!这柳二是不是大傻子?兵有了,火炮有了,惦记什么小县城?要是集中火力,二十尊炮都留下,亳州那六千人马都剩多少?随后走盱眙,夺楚州,作甚与陵水县死磕?”
说到后来,马寨主也觉得不对:“除非……陵水有什么好东西?”
霍宝听着,也不由思量:“这样看来,亳州军对陵水县确实不同……”
亳州军三月占的陵水县。
当时柳元帅与其他四元帅共居亳州,下头四县中占了定远县。
韩将军是柳元帅麾下第一战将,当初带来的亳州白衫,也是柳元帅麾下半数兵卒。
这般经营后路,未免太早。
要真是后路,怎么后头反而没了动静?
亳州白衫占完陵水占曲阳,被邓健组织人手驱逐出曲阳后就没了动静。
以当时柳元帅的人马,要是真有得滁州的心思,完全有能力再增兵来打曲阳,而不是打发徒三带了几个乡勇赤手空拳下来“收复”曲阳。
霍宝与马寨主对视一眼,脸上都多了兴趣。
“矿?”
叔侄两人异口同声。
“铁矿?”
马寨主摸着下巴道。
如今这时候,粮食与铁就是资本。
“或许是银矿!”
霍宝道。
有了银子,自然就什么都有了。
亳州军的供给,也有了说法。
倒是小觑了韩将军,只当他是莽夫,可如今仔细想想,陵水县那边这几个月得到的情报,都是鸡毛蒜皮,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东西。
韩将军看似借着姻亲的光,得了陵水,对于滁州军的挑衅也束手无策,可实际上要真是无能之辈,也不会帮柳元帅打下这一片基业。
之前就听闻陵水县征兵,可实际上陵水县兵的人数并没有增加多少,那人都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