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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背后深意,让人不敢深思。
他明显是误会了。
他不敢去看霍五,就偷看冯和尚。
这一位是居士,难道没发现大营门口出来的都是滁州军,没有降兵?
霍五对张千户道:“将大营清理出来,稍后还有一万多人进城!”
“尊令!”
张千户躬身应了,下去清理大营不提。
霍五这才望向马驹子:“这是你叔爷下的令?”
马驹子无奈的点点头。
霍五叹了口气,招呼冯和尚、霍宝道:“咱们往布政使衙门那边看看!”
冯和尚、霍宝自是无异意,马驹子不耐烦留守大营,也厚着面皮跟上。
果然是来迟一步。
布政使衙门这边,从布政使开始到下头的属官,只要堵住的,就一个没跑了,全部授首。
就连家眷儿女,奴仆杂役,无人幸免。
五百滁州军,守着一地尸骸。
霍五变了脸色。
邓健这是怎么了?
邓健平素里再是桀骜不驯,可实际上是个心中有成算之人。
霍五不相信邓健会这般不智。
攻城杀人不是错,可屠杀妇孺,最是为人诟病。
就是朝廷问罪,阖族尽灭,也只是斩杀成丁,幼丁都要长成再杀。
邓健此举,总不会是平白无故就发疯,那是为了什么?
是为自污?
何以至此?
有冯和尚、马驹子在旁,霍宝不好解释什么,只道:“这里是金陵……表叔或许是怕爹为难……”
滁州军初来乍到,兵卒数目又不占优势,要是留着这些官员搅风搅雨,变化就大了。
霍五看了儿子一眼,见他脸色发硬,就晓得这其中有他的缘故。
霍五心中颇为古怪。
这翁婿两人,还真是一个敢想,一个敢干。
邓健这东西,果然是不肯吃亏的。
他为霍家父子做到这一步,背负污名,霍家父子若是有负,怕是麾下诸将就要物伤其类。
恩重成仇。
就算他们父子是明白人,不会做那忘恩负义之事,可这沉甸甸的人情也不好相欠。
……
知府衙门门口。
邓健傲然而立,看着对面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兄弟两人。
贾演、贾源兄弟两人回来了。
贾家兄弟已经拿下南郊千户所。
之前兄弟两个带了两千多人马往南郊千户所去了。
南郊千户所,那个千户其实早在三个千户兵卒堵上门时,就想要先降。
管他是白衣贼,还是什么,先保住性命再说。
可贾源心中念着战功,怎么肯让他降?
还是三方围剿,直接拿下了南郊千户所。
这个时候,城里的眼线送信,滁州军来了船队,从东门进城。
兄弟两个匆匆返回,没等打听到滁州军主力所在,就听到知府衙门这边的动静。
等过来,这两人正好与邓健对上。
落下一人
“邓将军!”
贾源的目光从邓健背后双锏上移开,抱拳恭敬道。
兄弟两个相貌相似,这个年纪,又是不畏惧滁州军,邓健心下了然:“贾氏昆仲!”
这位滁州军二号人物晓得自家,贾演、贾源心中并不觉得奇怪。
邓健岳父邓老爷就在金陵城,霍五的信中曾请贾家照应一二。
贾演、贾源兄弟松了一口气。
贾源道:“在下正是贾源,这是家兄贾演。”
邓健颔首为礼。
“邓将军已至,那五爷那边?”
贾源带了几分忐忑。
没见邓健时不觉得,这一见就是带了煞气。
滁州军打和州、庐州,还是打太平府这位将军都是出了大力。
这般枭雄人物,真的甘心居于人下?
霍五本身,倒是没有什么亮眼的战绩传出来。
如今造反了,要是滁州军内部发生变故,那可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邓健道:“五爷从大胜关出!”
他本就是寡言之人,与贾氏兄弟又不熟,自是没有什么说的。
这般爱答不理的模样,贾演心下惴惴。
这是什么意思?
瞧不起他们兄弟?
就是霍五与他们相交,都客客气气,这邓将军太傲慢无礼。
贾源却是松了一口气。
大胜关距离金陵城七十里,就算霍五眼下还没到,离的也不远。
贾演望向知府衙门。
这里面传来的声音,实是令人不安。
有砍杀声……有男子怒喝声……有女子凄厉的求救声……还有童儿啼哭声……
贾演脸色血色褪尽,望向邓健。
邓健回望过去,眼神冰冷。
贾演额头上,细细密密,都是冷汗。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滁州军进城代表了什么。
贾源没有察觉兄长的异样,反而望向衙门,带了几分遗憾。
之前没想到滁州军会来的这么快。
他一直安排人手盯着布政使衙门与知府衙门这边,就是想要活捉两人,添些功绩。
虽说他如今的千户就是走的知府衙门与布政使衙门的关系,可这两个贪官狼狈为奸,这半年将金陵府祸害的不轻。
被这两人盯上,被抄家夺产的士绅也不是一家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