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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总要两手准备,要是粮草富裕,那就想办法让它不富裕好了。
仇威应声,下去安排人手不提。
次日,霍宝拔营前进十里,距离定远县城只有二十里。
自从知晓定远县城外的官兵人数,他心中顾忌少了许多,隐隐明白朱强、石三前几日的心情。
敌我人数悬殊不大,且敌明我暗,有心算无心,很想去偷袭一把怎么办?
忍了!
还没等斥候探明官兵粮草所在,三路童军就各有斩获。
霍宝所在的东边,迎来一个百人队。
出来的时候,童军隐逸,放过去了,回来的时候就截个正着。
远远一个百人队缓缓而来。
为首几人骑马,后边兵卒步行。
官兵们手中没有空着的,或是牵着牛,或者赶着猪,还有手中直接提了鸡鸭的。
霍宝压阵,命朱刚、仇远带一曲人马伏击。
弓兵操练三个月多,准头有限,可无差别扫射时也显威力。
两轮弓箭下去,官兵就伤了几十人。
“有埋伏,快跑!”
“啊,娘啊!”
“嗷!”
那骑马的几人,更是使劲甩鞭子。
有两匹马被射伤,撅着蹄子,掀翻了马上人。
另外一匹马,却是披着半甲,没有被弓箭射着,眼看就要载着人奔出埋伏圈,却被飞来一物打个正着,马颈一扭,重重倒在地上。
马背上那人被死马压个正着,脸色惨白,哀嚎不已。
霍宝策马上前,挑起地上的锏收起。
斩杀八十七人,俘虏十六人。
童兵重伤两人,轻伤二十五人。
童兵不少人是初阵,临阵生怯,才会受伤。
随行医护兵二十人,已经给轻伤者做了包扎,重伤者上了担架。
从弓兵开弓,到刀兵、枪兵上阵,到辅兵清扫战场,前后就一刻钟的功夫。
兵器、铠甲,都被清理出来。
军备不足的童军,立时装备上。
另收获牛三匹、驴一头、猪十二口,鸡鸭九十三只。
霍宝看着这些牲畜家禽,半天没动。
他在南山村生活十几年,当然明白牛啊、猪啊这些牲口对农民的重要,知晓这些鸡鸭都是农家重要财产。
可是他下令时,没有叫手下直接拦截出去劫掠的官兵,而是让手下伏击收获后的官兵。
战争就是战争。
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的“正义之师”!
枭雄难为
定远县,大曹村。
整个村里,没有一处太平的。
不管身在何处,都能听到哭泣声。
自己的,旁人家的。
随处可见狼藉,不少人家的篱笆墙都被掀翻。
明明是饭时,却是只有零星几户有炊烟。
整个村子笼罩在绝望中。
……
“啊!”
“姐姐上吊了!”
“当家的,快来啊!”
其中一户传出嚎哭声,惊动了左邻右舍。
官兵进村劫掠,家家户户都破财,可还有更可恨的在后头。
就是家里有年轻妇人、大闺女的,又躲避不及,可不是遭了祸。
这家的闺女,就被糟蹋了。
哭了半晌,这闺女就趁着爹娘不留意悬了梁。
幸好发现的早,救下性命。
这家妇人搂着闺女,一边拍打一边哭道:“不孝的丫头,不孝的丫头啊,怎么舍得爹娘去!带了娘一块去吧!”
当家的男人蹲在地上,搂着脑袋说不出话。
这家的小儿,不过十二、三年岁,拿着镰刀,恨恨道:“作甚不跟他们拼了?作甚就看着他们……看着他们作恶?咱们村几百人,还怕他们百十来号!”
左邻右舍见状,纷纷摇头。
“那是官兵啊,能怎么样呢!”
“抢过一回就好了。”
“破财免灾,到底是保全了性命!”
“是啊,就当被狗咬了吧,回头往远了嫁,这年头女子不愁嫁!”
少年愤愤道:“不杀人?老穆头护着他的牛,被砍了三刀,没死,可还能活么?”
“……”
麻木的村民多,绝望愤怒的村民也不少。
……
村口,一户人家。
少年口中挨了三刀的老穆头,拒绝乡亲的好意,守在牛棚,不肯回屋。
“就让老头子在这里咽气吧,让我再念念我的老伙计!”
老头手中握着老伙计的旧缰绳,说话已经是有气无力。
家家户户都遭了灾,谁也顾不得谁。
过来帮一把手,就是尽了情分。
再一步,是真的不能。
穆家可还有个小孙子在……
转眼的功夫,乡亲们都离开,就剩下爷孙俩个。
“爷爷,爷爷……”
童子的声音仓惶可怜。
老头看着乡亲们的背影,之所以没开口祈求,何曾不是晓得祈求无用。
老头拉着孙子的手,脸上满是绝望:“英儿,活着难,活着难,跟爷爷走哩,咱们爷俩去寻你爹娘……”
爷孙两个老的老,小的小,这几年全靠一头牛赚几个钱嚼用。
牛没了,天塌了!
左右是一死,老穆头才会上前拦着官兵抢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