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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老大夫的次媳,就是郭家女。
两人既是表兄弟,又是儿女亲家。
鲍老大夫神色灰败,摆摆手将小厮打发下去,方小声道:“怕是个不容忤逆的性子,莫要做出头鸟,且先顺服些!”
这是听进去长子的劝了!
鲍白英在州衙两日,已经瞧出不少。
不说别的,林平安这里遴选医护兵五百,此事情就不宜深思。
医护兵五百,正兵得多少?
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多医护兵?
要打仗了!
攘外必先安内,古今同理。
明晚的宴,不是好宴!
为了让老爹警醒,莫要再存取巧之心,鲍白英就没提张家人另有生路。
只说了尤、张两家倚仗与徒三爷有旧,待新元帅“不服顺”,才这个下场。
张家有女在徒三爷房里,众所周知。
尤家这两日没少折腾,大家也有所耳闻。
没想到这就挨了收拾,还是产业尽失,阖家老少都折里。
鲍老大夫吓到了。
鲍家……好险!
鲍老大夫后怕昨天的不知趣,让霍家人记仇。
想着如何“亡羊补牢”,否则鲍家说不得什么时候被发作。
郭老爷听了尤、张两家获罪缘故,不由疑惑:“没有别的,就是因这个抄家?新元帅行事这么霸道?不像啊!”
“你见着了霍元帅?”
“不曾见,不过霍小元帅带族人今天下午在京味楼吃饭,临走买了二斤高丽参……除了参价,还给了茶水钱,老大说是极和气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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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味楼的掌柜就是郭老爷的长子。
除了说霍宝和气,郭掌柜还跟老爹提了霍宝叔侄饭量惊人。
只是这一点,就没有必要从他们嘴里宣扬出去。
开酒楼的,三教九流往来的多,消息也比外头灵通。
别人还只知霍元帅是徒三姐夫,不是州府人,借着亲戚身份过来,不知怎么占了滁州。
郭掌柜却是晓得霍五是滨江之主,是曲阳之主邓健的表兄弟。
徒三爷反而与邓健没有直接关系,可进滁州时带的大多数是曲阳籍兵卒。
这其中,谁晓得有什么说头。
“张家还罢了,之前押错码了……尤家,哎,唐将军还在呢,也半点不容情,这不是霸道是啥?”鲍老大夫唏嘘。
做大夫的,见的人多了。
最怕的就是这种喜怒随心的人,不顾情面,没有道理可讲。
郭老爷神色凝重,显然是听进了表兄的话。
不过想着今日之事,他少不得劝道:“大侄儿行事,占了个义字,不算错处……州衙那边允张氏嫁了,就不会再追究此事不放,表哥也莫要太恼……像李家那样的,麻烦是没沾上,可太凉薄,往后谁敢与他家深交?”
鲍老大夫却是听着暴躁,摆摆手道:“莫要提那不孝子!混账东西……读书读傻了……”
碍于鲍家颜面,碍于州府反应,老爷子没有将花轿拒之门外,可到底郁气难消。
……
有一就有二。
鲍家的姻亲不是独有郭家一家。
郭家进来了,别人家就也进来。
姻亲又有姻亲。
州府如今没有宵禁,这大半夜串门子就不是一个两个。
……
次日一早,霍宝早早醒了。
昨天去了大营一次,不仅霍豹手痒,霍宝也手痒。
别的都是外物,变化不随心。
这锏却是他能握在手中的。
老爹不会将他们父子的性命安危交到别人手中,霍宝更是如此。
六月天亮的早。
五更未了,校场就已经有人在了。
看到熟悉的身影,霍宝脚步有些踌躇。
糟!
这两天瞎忙,忘了表叔之前的神眼。
这送上门了!
邓健赤裸着上身,一身腱子肉,手中一双玄铁锏舞得密不透风。
不等霍宝犹豫,邓健已经发现霍宝,瞥了一眼。
霍宝老实上前,看着邓健就有些移不开眼。
邓健手中的仿佛不是玄铁锏,仿佛是延伸的手臂。
如臂挥使!
霍宝打开锏馕,也拿出自己的锏。
右手还罢,左手还是有些不顺手。
单手锏再顺手,双手锏也得学。
学不会双手锏,对敌的时候就有了短处。
大开大合之下,不能回防己身。
他之前对着书,自己跟着学了前两式。
后来在曲阳,邓健指出他的不对之处,重新习了第一式。
霍宝做了个起手式,将这招式来了一遍。
邓健不知何时已经收了兵器,正看霍宝演练。
见他一招演练完,邓健瞪眼训斥道:“混账东西,莫要说你同我学的,你丢得起这脸,我还丢不起!你本就是初学,正该日日操练,才能真正掌握这门兵器……整日里不务正业,就一招还练荒了,真是废物,左臂低了半寸,右肘劲道不对……”
霍宝老实听了。
这就是废物了?
再也不是好侄儿了?
好像天下当岳父的,都有这个毛病。
那就是看女婿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