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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进勇武不敌霍宝,却是众把头之上。
他性子又豪爽,与大家相处的极好。
抛开这些恩怨交情,只说次桌,霍宝没有坐正位,推让给水进,自己甘坐末位,相陪诸人,这就是表明态度。
小宝爷很是推崇水进!
眼看就要打仗,这水进要大用?
王千户提了酒盅,开始敬霍宝、水进。
霍宝这里,还是茶水,和和气气应对。
水进酒盅里是酒,豪气干了。
另有朱把头几个熟人,也都接连开口。
“我得走走宝爷的门路,可莫要让我留守,我不如邓爷、水兄弟厉害,可也想要卖把子力气!”
“我老家就是和州的,这回也求跟宝爷回去转转!”
“呸!脸呢?娶个和州婆娘就是和州的了?宝爷莫信他扯谎!”
“……”
霍宝笑吟吟的听了,并不应声。
人人都不想留守,可总要分人留守。
这得罪人的事儿,他就不参合了。
水进也听着。
这样宴席氛围,熟悉的令人想哭。
各位爷脸上惬意从容。
下边把头们勾肩搭背、推杯换盏。
再下一层唧唧咋咋,热热闹闹。
黑蟒山时如此。
曲阳县时如此。
只到了滁州……
大家被亳州军撵出来,可江平却偏偏将亳州那一套勾心斗角拿到滁州使。
滁州,不一样。
水进心中叹气,不托大等诸把头相敬,自己提了酒,从王千户开始,挨个的回敬下去……
……
第三桌。
霍豹笑嘻嘻的听着新千户的奉承,心里都是眼泪。
之前他在小厨房转悠时,就怕慢待了哪位爷,想了又想。
直到开席,他才反应过来。
还真的落下一人。
五爷爷!
啊啊啊……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五爷爷每次吃饭,都是“小宝喜欢这个”、“小宝喜欢那个”,还真没表现出自己喜好。
弄得霍豹去安排席面,脑子也是宝叔喜欢什么,不喜什么。
至于五爷爷,压根没想起来……
呜呜……
……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
宴席就散了。
大家心里都晓得,眼前这几日,还需内外戒备,以防万一。
……
霍宝直接去寻了老爹。
这边宅子已经收拾出来,是徒三之前住处。
只是里外都换了新铺陈。
之前的小婢连着徒三的通房都让马寨主给塞马车里,算作徒三“私财”送走,这边空荡荡的,只有两个刚留头的小子跑腿传话。
“爹……”
看着老爹坐在椅子上,拄着额头,霍宝吓了一跳,连忙上前。
“这是怎么了?这是醉了?”
霍五抬起头,双眼清明,可双眉微蹙,显然是不舒坦。
“多吃了几盅,有点上头。”
“爹……回头让鲍大夫给老爹瞧瞧,开两个养生方子,好好补补!”
“好,爹得好好养着,等着儿孙满堂。”
霍宝想起秀秀的话,难得带了几分不自在,道:“爹……怎么没提派间同监察之事……”
和州开打之前,需要摸清和州几县的兵卒分布,地方驻防。
亳州与滁州相邻,也要安排人手过去,探听消息,防患于未然。
和州挨着的庐州,是下一个攻打对象,也要过去探路。
和州与金陵隔江相望,金陵是攻略完淮南后选定的基地,也要加派人手。
扬州是淮南道道衙门所在,兵力最多,是淮南攻略的重头,也要提前布防。
成立一个部门,专司安排间人与消息传递,迫在眉睫。
还有监察之事,有陵水白衫在曲阳为非作歹在前,约束队伍、整肃军纪,也是刻不容缓之事。
霍五拉着儿子坐下,道:“小宝,咱不学你三舅那样四下里防备,能放的权就放,可也不能真的大撒手,事事同大家商议……这司间之事,只能在咱爷俩手中,才不至于被人哄骗,成了聋子瞎子……换做其他人牵头此事,若是被人利诱,咱们爷俩说不得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霍宝点点头,很是受教。
是他想的不周全了。
该集权的时候就要集权,此刻可不是该民主的时候。
“那我来负责此事……”
霍宝不想老爹受累,可说的也没有底气。
他手下那些个人,能用的都用上了,剩下的都还不能独当一面。就算硬提起来,年岁阅历制约,撒出去也叫人不放心。
“我来!你爹我总不能真的吃白饭!”霍五爽朗道。
“可是爹的身体不宜劳累……”
“累不着我,小宝放心!你六叔、八叔都有几个小跟班,你爹我也有,也该联系起来了……”
霍宝:……?
所以说,老爹你之前只是“金盆洗手”吧?
“林先生那边,爹可以多问问,他当有好建议……一州政务他安排游刃有余,说不得之前官职在这之上……”
“嗯!”
霍五点点头,赞道:“小宝眼力好,挑出个平安小子来,也安了林师爷的心……同眼高手低的林瑾相比,这小子倒是个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