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唐光毫不犹豫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跟着小宝爷,就是他的好前程了!”
霍宝看在眼中,只觉得心里发凉。
为了一新妾,嫡亲外甥就此放逐,那原配还能落下好?
怪不得仇威要闹,这唐光已经色迷心窍。
只是两人没交情,他也犯不着劝阻,点头道:“唐叔既舍得,明天让他去童兵营报名吧!”
唐光大喜,再次谢过。
另一侧,水进与卫氏兄弟说起家乡事。
“北上时,遇到乡亲,认出我来,想要投奔三哥,我说了三哥在滁州,他们应该会投奔过来。”水进道。
卫江欢喜道:“真的么?那太好了,我都想我爹!就是这些日子忙,三爷这边离不得人,才没有往老家送信!”
卫海面上也露出几分期待。
水进笑笑,专心吃菜。
滁州离曲阳县五十里,离众人所在的曲北只有三十多里,快马半天一个来回。
真要孝顺,能到了滁州旬月都不回去看看?
这兄弟俩,忒假。
霍宝中午吃的不多,再次落座后也专心吃起来。
两人的筷子都落到那盘大肘子上。
两人对视一眼,筷子飞快,各自一戳,每人分了四分之一。
三、四斤的大肘子,四分之一也有小一斤。
水进三口两口吞进嘴里,吃相很是豪放。
霍宝斯文许多,一口一口,速度也不快,中间还配着两筷子凉拌荠菜解腻。
卫江看在眼中,忍不住道:“水大哥,人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在小宝爷身边,怎么就不多学学小宝爷的斯文?咱也不是泥腿子了,总得讲究点儿!”
水进满嘴是油,用袖子随手一抹:“咱不是泥腿子,是什么?”说着,打量卫江两眼:“啧!长衫穿上了,看着像个小白脸。袖子这么窄,腰带这么紧,这打仗的时候能伸开胳膊腿么?”
卫江“腾”的起身,笑道:“能不能伸开,水大哥试试不就晓得了!”
水进起身,嗯,没起来。
霍宝先一步站起来,压了水进肩膀,看着卫家兄弟,声道:“水大哥醉了,要不,我代他试试?”
卫江讪笑着,连忙摆手道:“我哪儿是小宝爷的个儿,不敢不敢!”
霍宝是真的恼了。
徒三身边这些乡勇,除了江平,其他人身手都不赖,可统统是水进手下败将。
真想要与水进比试,就堂堂正正的,先是连讥带起哄的糊弄人喝得半醉,再这样就小人了。
想要踩着水进给自己抬面子,脸恁大!
要是水进还在徒三身边,哪里有他们兄弟冒头的余地!
霍宝没有搭理卫江,直接将身下那半盘肘子放在水进跟前:“吃!”
水进只是半醉,身体发软,脑子清醒,晓得霍宝为自己出头,心里发酸,脸上带笑:“好,吃!”说着,连筷子也没用,直接上手拿了肘骨,一口就撕去半边。
霍宝将一盘烧鸡拿到自己跟前,埋头吃了起来。
桌子上其他人脸色都不好看,卫江是涨红了脸羞愤,卫海则是不赞同地对兄弟摇头。
江平皱眉,都是他的同乡,论起来水进跟他更亲近些,可这卫氏兄弟是他提拔起来。
今天卫江说话是有些不妥当,江平没放在心上,年轻人么,一时登高位,得意两天也没什么,过后再敲打敲打就是。
可霍宝为水进张目,就意思就变了。
三爷与水进感情深,又看重这个外甥,怕是三爷会迁怒卫家兄弟。
这个霍宝目中无人,只亲近水进,压根没将自己放在眼中,委实可恨。
幸好不在滁州。
要不然……
江平有城府,平日不是喜怒上色之人,今日被排在主席外,多少有些不痛快,就吃了不少酒,眼中带了凶光。
唐光脸色也不好看。
什么玩意儿?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如今连黑蟒山几个山寨的把头都上不了今天的席,江平却将卫氏兄弟提上来,明显是抬举他们,压诸把头一头。
凭什么?
上来还不老实,得罪人了吧?
该!
唐光一边留心众人反应,一边嘀咕。
哼,且看他下场!
牛清、王千户面上也不好看,两人想的又不同。
王千户想的是滁州军新将领狂妄,这般挑衅水进,就是没有滨江兵放在眼中。
滨江兵还是霍五亲领还是如此,那曲阳兵更入不了他们的眼。
要是徒三爷真的重视两个盟友,他心腹手下怎敢如此无礼?
牛清则是想的更多。
这卫氏兄弟的老二轻狂,没有心计,那个哥哥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霍宝护着水进,直接打了这兄弟俩的脸,要是这兄弟两个在徒三跟前尽谗言,那舅甥情分就要坏了。
还有那个江平,阴沉着脸,先前这狗屁兄弟俩轮番灌水进酒时,不见他拦着,现在却不用好眼神瞧小宝。
一看就没憋着好屁!
牛清想到这里,低下头,接着旁人看不见,将杯中酒往衣襟前一洒,最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
随后,牛清“腾”地起身,双手一扶桌子。
一下给掀了。
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