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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让霍林选择,可哪里有选择余地?
霍五亮出了霍家后人的旗号,这传到朝廷耳中,霍家就是“反贼”。
小榕村这支就算想说自己清白,也得有人信。
不与霍五一道,霍家就得离乡背井,永远隐匿在外。
之前霍二太爷打发小辈离开,未尝不是想到此处,怕受到连累。
只是没想到霍五真是霍家人,这是祸是福就说不清。
可不论祸福,到底是能血脉相连,霍家以后处境比原想的会好许多。
霍林神色凝重,好一会儿方道:“金陵瞧着也不大好了!”
爷孙对视。
“想好了?”
“嗯!”
霍二太爷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次日,霍五父子、杜老八带了一行人前往码头。
临时征调的船只昨晚就征调好,在码头这边候着。
除了霍五父子、杜老八一行等,又加上了薛孝、牛清。
薛孝是奉了薛彪之命,给霍宝带路,不仅陪着去金陵,还会陪着去常州走一遭。
苏州粮食产地那边,可以直接从金陵粮店这里中转,暂时不需要人亲自前往。
常州那里,霍宝是要亲自走一遭的。
至于牛清,则是去探望族亲。
薛孝带了五十亲兵,牛清也带了五十人。
加上霍宝他们之前带的两百,加起来就是三百来号人。
浩浩荡荡来的码头,极为显眼。
因为渡船都被征调,倒是使得不少要渡江的行人滞留。
这些人不少是滨江当地士绅,拖家带口南下,车马不少。
看到霍宝一行时,原本因不能登船怒气冲冲、高声不平的行人声音都转小了。
“是白……是那些人……”
“是他们,那个穿蓝衣的,昨天在衙门口贴告示来着。”
“他们是不是要走了?”
“好几万人围城,眼前这才多少?”
“刚才那人是从滁州跑来的,滁州也被占了!”
“这淮南不能待了!”
没人敢跑,可也都缩成鹌鹑似的,生怕着了眼。
这些人看着霍五一行嘀嘀咕咕,却不知霍五、霍宝等人也看这些人。
“都是财主啊,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跑了!”霍五眯了眯眼,招呼牛清过来:“你过几天再过江,先接个差事!”
“五叔吩咐!”
霍五低声道:“这码头今日停一日,明天起,军管了……多派些人,将东西野渡都封了,江北沿岸百里只留这一处渡口……想要过江的,外地人收随行八成财物做渡资;滨江当地人想要过江,除了八成财物,还要名下收没名下全部田产!”
“五叔,这不是抢么?”牛清惊讶,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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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抢?人都跑了,钱财都没了,剩个精穷的滨江咱们吃土?”
“那嫌贵不走的呢?”
“不走的……财物五成捐善款,田产不动……”
牛清糊涂了,不走还收五成,五叔这是想让人过江还是不过江?
“交给旁人我不放心,只能交给你,你帮五叔把这渡口看死了,这几千号人的嚼用就指望你了!”霍五拍了怕牛清的肩膀。
牛清挺了挺胸脯道:“五叔放心,侄儿定看得死死的!”
两人说着话,原本侯船的行人中走出一儒生,走了过来。
薛孝见状要拦截,被霍五摆摆手止住。
霍五看看那人装扮,又看看他面上,道:“霍林?”
“正是小弟霍林,见过五堂兄。”霍林躬身道。
虽说兄弟初见,可昨日二太爷说过霍五、霍宝父子两人形容。
加上众人站位,以霍五为尊,两处对照,也就不会错认人。
霍五亲手扶了,带了意外,迟疑道:“叔祖说你前日去了金陵,这是又回来了?还是耽搁了,今儿才启程?”
“不放心祖父同父亲,昨天就回来了,晓得不是旁人冒名举事,真是堂兄回乡,祖父打发我去接孩子们回来……”霍林坦然道。
霍五不由动容。
这哪里只是接人?
这是阖家性命压在自己身上。
“这……金陵到底繁华些,若是安置妥当处,倒是不着急接人……”霍五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早接晚接都是接,回来有堂兄护着,倒比在金陵更让人放心!”霍林道。
霍五大笑道:“好,好,好!这也是巧了,我也是过去接人的,那边还有咱家几个人,这回也都接到滨江来,阖家团圆……”
坦白
渡船早已候着,霍五、霍林堂兄弟两个没有再寒暄,直接携手上了船。
只是上船后,霍五便让儿子陪着霍林,自己寻杜老八说话去了。
杜老八急着去松江,上岸后会带人直接陆路去松江。
至于为什么不一程水路到底?
如今各地都乱,水道上也不太平。
大家走陆路,遇到危险还能搏一搏;在水路上,遇到水匪,才是百死无生。
霍宝对这位族叔印象颇佳。
明知滨江不稳,安置好妻儿好立时回转,这是孝;知晓霍五身份,选择亲近,立时过江接人,很有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