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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兄弟孝顺懂事,霍五叔的福气在后头。”
“是啊,是啊,宝叔都能上手杀猪了,这把子力气杀猪正合适哩!”
“……”
霍宝只腼腆笑笑,对于剩下端着盆的十几人,就按照先辈分、后年岁依次招呼近前,估摸着分量,一人大半盆粥,又有肉又有骨头的。
猪是霍宝杀的,大概分了多少块骨头多少块肉都在他心中,一轮盛完,锅里的肉就剩下一块五花肉,一条肋排,正好是霍宝的那份,还有小半锅的粥。
别人早就迫不及待地吃起来,满院子都是嚼肉嘬骨头的声音。
“好吃……”
“嘻,我这碗有块板油,香……”
“吃了这一顿,立时死了也值了。”
“满口肉还堵不上嘴,好好的日子说什么背晦话!”
“……”
狼,来了
霍宝没有用海碗装粥,也学着大家直接用尺半的盆来盛粥。
一口五花肉吃下去,口齿生香,这就是幸福的感觉。
等到霍宝吃完肉,还没有喝粥,不少人已经吃完第一轮,猪下水也炖好了。
猪心、猪肝、猪肚、猪肠、猪血,都切碎混炖,浓郁的脏器味,可这也是肉。
除了妇孺与霍大伯,其他人都盛了下水汤,吃的喷喷香。
霍宝连肉带粥大半盆下去,肚子里三分饱,询问了一圈,大家都不再添粥,霍宝就将剩下的小半锅粥都给包圆了。
大家看得瞠目结舌,因为这已经是四、五个青壮的饭量。
之前羡慕霍宝力气大的,眼下也不怎么羡慕了,这般饭量,谁家供得起?
大家真是敞开了肚皮,两大锅吃食,吃的涓滴不剩,个个吃了个肚圆。
吃饱了就犯困,大人还罢,眯着眼回味肉香,两个童儿已经趴在娘亲怀里,打起小呼噜来。
就连霍宝,也有些打盹。
霍五见了,低声跟霍大伯说了一声。
霍大伯开始分粮,大家立时都瞪大眼睛,清醒过来。
霍大伯拿来的小米共有九十七斤,打算分给众人。
霍五家原本十五斤,煮粥用了两斤,还剩下十三斤,霍大伯又让他拿回去了。
“合在一处,你们父子两个还得跟着大家伙一块再分一回,里外差不了几捧米,折腾什么?”
除去霍五父子之外的十九人,男丁算整份,妇孺算半份,正好分十六份,每份六斤小米。
剩下那一斤,霍大伯也没留,每人半斤,分给两个孩子。
大家抱着粮食,狠狠地吸两口米香,脸上都带了笑。
六斤小米,省着吃能吃大半月。
等到下了雨,野菜出来,这饥荒就算熬过去了。
霍宝摸着肚子,脸上也带了笑。
“饭桶”怎么了?
当饭桶挺好的,吃饱喝足,浑身是劲,现在要是有石头,霍宝都想举起来走两圈。
肉也吃了,粮也分了,大家与同霍五、霍大伯说了声,抱着粮食,提了桌子凳子回家。
霍大伯爷孙、那瘦子同他傻子哥哥没走,几个小的见霍家水缸空了,往后院水井打水去了。
霍大伯则忍不住对着堂弟夸侄子。
“小宝这孩子,处事公道,有仁心,跟咱太爷一样一样的。”
“那是当然,也不看是谁生的!”霍五得意洋洋:“打小就大气,不跟别家孩子似的护食,买包糖瓜给他,也是等他娘吃一颗,给我一颗,自己才放嘴里一颗。”
这是炫耀大气?不是炫耀儿子孝顺吗?
霍大伯磨牙,霍宝则摸了摸鼻子。
老爹是“儿吹”,一天三遍的夸自己,还真是羞涩。
石头、虎豹兄弟挑水回来,也都瞅着霍宝笑。
如此亲子时间,却是变故恒生,院外传来各种呼叫声
“杀人了!”
“啊!”
随着喊叫声,门口连跑带爬进来一人,半身的血,满脸惊骇。
霍大伯吓了一跳,还来不及说话。
霍五已经快走几步,拿起杀猪刀:“有流民来了?”
霍宝也跟着过去,拿了两把大砍刀,护在老爹身前。
“是官兵!见人就杀!”
话音未落,“嗒嗒嗒嗒”后边已经涌进来六、七个提着刀的官兵,衣帽不全,却个个凶神恶煞模样。
“哈哈,这院里还有六、七来个呀,人头够分了!“
“在外跑了两、三天,有这些泥腿子,总算能交差了。”
霍五变了脸色,回头对众人道:“这些畜生是匪兵,要杀人头冒功!”
不用霍五说,霍宝已经知晓这些人不是人了。
两个后到官兵,腰间湿湿嗒嗒、挂着的不是别的,正是两个还滴血的人头正是刚才还一起分肉吃的村民。
霍宝眦裂发指,伸手将两把砍刀丢向官兵,并不是失智冲动,而是明白“先下手为强”。
“熬!”
“啊!”
大门口本就不宽,八、九人挤在那里,这两把砍刀又是无差别的,自然是砍了个正着。
几个没伤着的官兵提刀上前,霍宝又举起两尺宽、六尺长的杀猪条案狠砸了过去。
“哎呦!”
“怎么回事?”
又倒地一串。
霍五将杀猪刀往儿子手中一塞,示意他上前,自己捡起一把砍刀,护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