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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老天爷还是站在咱们这边啊。”听完晨曦的描述,赵亮不禁感慨道:“千算万算,司马道子那个王八蛋,终究还是不肯对咱们善罢甘休,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啊。幸好及时发现了对方的计划,不然这回可真惨了。”
晨曦同意道:“仙长说的没错。甘仲平他们此次前来,准备非常充分,再加上陈桐川这个地头蛇暗中配合,在成功隔开我们和北府护卫大军的情况下,得手的几率很大。退一万步讲,就算咱们之前没有答应对方的邀请,来石城休整,至少南郡公桓玄肯定逃不出司马道子的毒手,小命休矣。”
赵亮点点头:“然后陈桐川便会反咬一口,诬赖我们在途中暗害了他的小主公,同样可以达到司马道子的目的,挑起北府兵和荆州军的矛盾。”
“仙长,既然我们现在已经知悉了敌人的阴谋,那么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呢?”晨曦问道。
赵亮思索了一下:“据你刚才的观察,甘仲平加上法庆和支妙音,凭他们三人的实力,就足以压过我们一头,更何况还有五十名建康军高手守在旁边。若是他们一心等着晚宴之后再行动,那么‘擒贼先擒王’的策略恐怕没有太大的机会实施了。我看咱们不如给他来个将计就计怎么样?”
用人三忌
傍晚时分,石城县衙的内堂里,正举行着一场隆重的接风宴会。
桓玄居中端坐,俨然是这里身份最为尊费之人,而赵亮则作为主宾位于他的近旁。陶思源、晨曦和刘裕依次落座在赵亮一侧,每人一席。荆州军的将领陈桐川,以陪席的角色和石城县令以及几位当地有名望的雅士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这宴席佳肴琳琅、美酒飘香,可是气氛却有些不太对劲。
方才宾主刚一落座,南郡公桓玄就命令周围一众仆人侍女全部退下。不仅如此,连在门口站岗的几名荆州军士兵,也一并被他轰走了。
陈桐川见状不禁有些意外,心里还寻思着,桓玄是不是有什么机密之事要跟大家讲,所以才并退了左右。不过,倘若事情跟荆州兵权有关,那么石城县令和在座几位文人雅士,又好像不太合适参与其中。
正在大惑不解的时候,陈桐川忽然察觉到了另外一个不同寻常之处:坐在对面的赵亮等人,连同南郡公桓玄,直到现在都没动过筷子,酒也没碰过一下!
我的天!陈桐川做贼心虚,顿时感觉情况有些不妙。
就在他疑神疑鬼之际,只听桓玄在结束了一番感谢众人给他接风的场面话之后,忽然话锋一转道:“诸位,想我桓氏一族,久镇荆州,靠的无非是州府百姓的忠心追随,以及文武贤达的鼎力支持。古语有云,惟楚有才兮。苍茫的荆楚大地,向来是人杰地灵,英才辈出,实乃上天于我桓家的恩赐啊。”
他这番话,等若是抬了陈桐川等荆州人士的面子,所以包括县令在内的几个本地文客,无不欣然点头。
桓玄接着又道:“家父在朝为官多年,阅人无数,自有一套观人选才之法,方能尽揽荆州豪杰名士,傲睨天下!他曾有一个关于品评人才的论述,名曰‘三忌’,诸公知否?”
县令旁边的一位老者闻言笑道:“南郡公,我等世受相国大人的恩典,岂敢须臾忘记他老人家的教诲?桓相选才,首看三忌,在咱们荆州,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另一个中年文士也连忙卖弄道:“所谓三忌者,是为人处世的三种大谬。其一,有亲不孝者,忌之;其二,背友非议者,忌之;其三,知恩不报者,忌之。说的就是,不孝顺父母双亲的人,在背后议论朋友坏话的人和承受恩情却不去报答的人,即便再有本事,也不能委以重任。”
桓玄听了笑着点点头,说道:“先生讲的没错,不过并不十分准确。”
县令等人闻言连忙纷纷拱手:“还请南郡公赐教。”
“当初家父教导我的时候,对这三种人,并非只是不能重用那么简单。”桓玄淡淡道:“不孝顺父母、背后陷害朋友、知恩不报,对于咱们平常交往而言,大不了疏远这些家伙,不打交道便好了。可是对于一方镇侯来说,这三类人留在自己身边,无异于养虎为患、自掘坟墓!”
桓玄的语气虽然很平静,但是其间的杀气却溢于言表,在座众人无不听得一惊,纷纷对视一眼,心中暗道:我滴个老天啊,南郡公分明是意有所指呐,这是说谁呢?!
陈桐川此时有些如坐针毡,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他下意识的瞅了瞅大门外面,顿时冷汗险些冒了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宴会厅堂的门口已经站了数名桓玄的亲卫和北府战士,一个个持刀挺枪,默然肃立。
“陈叔,你看什么呢?”桓玄忽然点到陈桐川,笑意盈盈的问道:“从刚才你就一直坐在那儿发愣,可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发愣和有趣,完全就是两个毫不挨着的事情,桓玄故意这么说,显然是在当众戏谑老陈。县令和雅士们就算再迟钝,此刻也察觉出情况有些不对劲了,于是纷纷望向陈桐川,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陈桐川略显尴尬,皮笑肉不笑的答道:“请南郡公见谅。末将这几天贪嘴,吃坏了肚子,时不时的就想如厕。方才实在有些不舒服,又怕扰了南郡公的雅兴……”
桓玄闻言哈哈一笑:“原来如此啊,理解理解。我猜陈叔接下来会说,想要跟我告个罪,出去方便方便,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