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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闺女脸色蜡黄身子弱,一时间又生出怜悯之心,矛盾得很。
随即又嗔道:“真可惜,要是你能把林家那小丫头拿捏住,那边满意,也不用忙第二回。”
南安郡主早就想到洗白的法子,她就是故意将事情搞砸,咽不下这口气。
凭什么自己还要给丈夫张罗侧室姨娘,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南安郡主脸上浮起一丝胸有成竹的怨毒:“母亲,那是表妹想不开的一面之词,我还觉着自己冤枉呢!怎么就不是她污蔑我呢?”
南安郡主抬眼:“兴许,就是她心思不正,勾引我的夫君,被人发现,才羞愤自尽。我念着死者为大,才不发一言,甘愿委屈。”
“母亲,你看孩儿,多深明大义……”
南安郡王妃会心一笑,她早就想到这个法子,只等事情发酵得差不多,才抛出这般说辞,难得这孩子悟性好。
南安郡王妃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啊,真是吃一堑才会长一智,要是早有这点聪明劲儿,何必吃大亏。”
而后南安郡王府放出话去揭露‘真相’,众人又道南安郡主受了委屈,都唾弃那位外四路的表小姐心思不正,罪有应得,南安郡王府上的风评,登时又翻转过来。
圣上还赏了粤海将军。
苏哲冷笑:“这种事情圣上如何能插手,当下还指着粤海将军府上戍守海防,皇后娘娘还亲自赐婚,旁人也只有恭贺的份儿。”
林如海亦是无奈:“一国之中,总不能两处打起来。”
朱谦更是一针见血:“况且,指着海路赚钱的人多得很,宫里头可是有好几家。”
说到底,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宫里的贵人,也需要银子。
当此时,跟着喝到一口汤的,便有薛宝钗嫁的付家。
当下那南安郡王家的二公子和三公子还好风雅,没和宝钗发展到床上那点事,多是弄点淫词艳曲,调笑一二。
薛宝钗愿意应承,付岩也睁一只闭一只眼。
今日一回来,只把宝钗搂在怀中:“我的好奶奶,真真是你为咱们家立下大功,今天三爷叫我过去,说是给咱们家一艘船的货!”
宝钗淡淡笑了笑,掩饰住委屈神态:“爷高兴就好。”
付家的爷看了,更是爱的不行,他知宝钗勉强应承,心还在夫家身上,十分满足。
宝钗心中一阵悲凉,一面要出去与别的男子喝酒取乐,一面又要为付家立牌坊,真是讽刺。
付岩又道:“我这就去把消息告诉父亲!”
话毕,一阵风似的又走了。
薛宝钗看他走远,确定不会回转,让莺儿守着门,对帐子后面那人冷声道:
“出来,家里突然让你来,又出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生活逐渐向黛玉展现出丑陋的模样,只有见到丑恶,黛玉才会渐渐成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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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宝钗召唤, 那人畏畏缩缩从帘子后面挪出来。
此人是薛蟠的乳母,自小把薛蟠奶大,说是薛蟠的半个娘也不为过, 本来也极为溺爱薛蟠。
薛蟠能养出这种脾性,乳母和薛姨妈都功不可没。
乳母年纪与薛姨妈差不多, 宝钗一见就知肯定因为母亲找不到趁手可靠的人,才让这个老嬷嬷自金陵风尘仆仆,过来传话。
乳母低头哈腰,见宝钗嫁了人,果然很有当家奶奶的派头,再不是先前家中那个小姑娘。
奶奶让她来京城,果然来对了。
乳母搓搓干裂的手, 说:“姑奶奶,太太心疼大爷,给大爷找了个替身,偷偷把他从流放犯里换出来,当下不好将他安置在金陵,姑奶奶神通广大,能不能给大爷找个安置去处?”
还好薛宝钗此刻是坐在圈椅上,听见这话, 登时天旋地转,掐了自己一把才回过神。
“母亲!……这可是大罪?”
母亲这是在做什么?!
薛宝钗脸上骤然失了血色, 但转念一想,哥哥就是母亲的命根子, 这确实像她能做出来的事!
薛蟠的乳母只护着薛蟠, 比薛姨妈还没见识, 况且她这一路和薛蟠同行, 没被人认出来。
乳母反过来还要安慰宝钗:“太太说,事情办得神不知鬼不觉,只要将大爷安置好,天皇老子也难知道。”
宝钗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发冷。
先前因为哥哥的事,她嫁过来就被夫家看不起,要不是自己聪明,又能得南安郡王家两位小爷的喜爱,恐怕付家也不会给她几分好脸色。
而今她日子才刚刚有起色,母亲竟然把哥哥塞到京城来,是见不得她有一点好吗?
薛宝钗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毕竟兄妹一场,你先住下,等我安排妥当,就去接哥哥,你下去吧!”
那嬷嬷听见宝钗松口,喜不自胜,千恩万谢的退下。
过得两日,就见莺儿领着几个小厮模样的人过来。
“大爷在哪儿?奶奶已安排好了去处,找好妥当的人办这件事,你带着他们去。”
那嬷嬷见是莺儿带来的人,半点不曾怀疑,她在付家好吃好喝过了两日,薛蟠却在城外窝着。
乳母一阵心痛,道:“唉,大爷被安置在城郊一座小庙里,一路来吃了很多苦。”
莺儿又笑着拿出来一个包袱:“奶奶都知道,这是我预备的衣裳和吃食,一起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