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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敏也认出他来,原先在江南,义忠王时常会来林家蹭吃蹭喝,带着的随从中就有一个霍小将,时常就是他碰着拜礼。
只是贾敏和小霍将军不熟,只能默默看二人说话。
梅姑又问:“你不是在雁门关吗?怎么到这边来了。”
小霍将军憨厚的挠挠头,还没组织好语言来说自己升迁的事。
梅姑见此处是大街上,霍小将说多了话也不好,连忙又问:“瞧这模样,定是有好事,你家奶奶和哥儿姐儿可进京了,几时让她们到我家中玩。”
小霍将军仍旧是憨憨的笑了:“天冷,赶不来路,我先来了,一家老小的,怕是要五月里才到。”
梅姑又道:“今日散朝,好些人家马车要过,你记得到家中来。”
小霍将军答应着:“先前小官也是在朝祭之前远远看见夫人和大人,这才上前说句话,这就走了。”
说完,小霍将军就让路,催促车夫赶紧把马车挪走。
梅姑无奈一笑:“以前瞧他是个孩子样,现下都能成家立业,往京城来了。”
贾敏瞧着那小霍将军,仍旧是个孩子样,一片赤诚固然好,但京城不比边关,真担心他一步行差踏错,着了旁人的道。
贾敏和林如海提及小霍将军的是,林如海道:“原来是霍刚……这小将军还真走运,从边关回来,现下是正经龙禁卫,将来有大造化。”
林如海怕贾敏不明白,特意强调:“我说的龙禁卫,可不是先前蓉哥儿捐的那种,此卫非彼尉。”
说着还用手指写了几笔。
秦可卿死的时候,贾珍为了让儿媳妇身后名好听,花了白花花银两给贾蓉捐了一个正五品龙禁尉的虚衔。
林如海说的龙禁卫是护卫御驾的亲信队伍,他猜测霍小将能从北边回来,兴许也是得了朱谦的举荐。
林如海只管自己一亩三分地,对于兵部之事不掺和,若不是贾敏提出来,他都不知龙禁卫人事变动了。
林璋在翰林院当差,他上面有林如海当靠山,朝中几位肱骨诸如苏哲、朱谦等都看着他长大,自然如鱼得水,不会有人为难他。
但林璋也明白,父亲在机要一日,他作为林如海的儿子必定不能上位,家中没催着弟弟林珺入仕,亦是如此。
进来官场磋磨太久,不是好事,林璋自己还后悔进得太早,却又还要受着年少成名的恭维,烦死了。
林璋一回家,就逮住老二在和黛玉聊八卦。
林珺闲来无事,混迹京城各色文人和世家公子的圈子,听来的故事都能出一本望京逸闻集子。
林珺讲得唾沫横飞:“……玉儿你也见过的,就是二舅母家的侄女,叫凤哥儿的姐姐,她男人得了马上疯,你知道是在哪儿得的吗?”
黛玉是林珺最好的听众,专心致志露出求知的神情,林珺对妹妹的表情很满意,继续往下说:
“是在文宣馆旁边的团花巷子,听说凤哥儿听说他在里面鬼混,直接带着家丁打上门去,原本是想找住在那里的小娘子算账,哪知她嫁的男人也在,那男人经此事一吓唬,就得了马上风。”
“那日我刚好去文宣馆买纸笔,他们家还四处求着借车,拉人去看病,可惜我家马车小,最后借了一辆板车用被子裹住拉走的。”
黛玉听罢,小眉毛皱成一团:“这人真是有贼心没贼胆,我猜他才不是被凤姐姐吓的,肯定是声色犬马、酒色过度犯了病,他家中若是把罪责都怪在媳妇身上,凤姐姐岂不是要遭殃?”
黛玉和母亲去赴宴时见过王熙凤好几回,王熙凤虽诗书算不得太通,起码是个说话有趣的爽利人,像她能做出的事。
林珺觉着妹妹说得有道理,连连点头。
可是黛玉的道理还没说完,她继续道:“若是依着哥哥的说法,凤姐姐也只等着那女子落单,才敢去找那女子的麻烦,若是她男人在恐怕不会上门呢!”
黛玉冷笑:“古人云,夫妻一体,就是如此一体的,毕竟她和那男子是一家,今后还要一处屋下住着,自然只能去找女子的麻烦,那女子免不得要被骂一回风尘卑贱,可是男子又是什么好东西,难不成是女子逼着他去的……”
可惜不能休夫,凤姐姐没有资产家业,不然黛玉瞧着,这位王家的姐姐若能入官场或是商场,肯定是一等一的狠角色。
黛玉的犀利让身为哥哥的林珺嘴角一抽。
然后黛玉又看一眼林珺:“要是哥哥不规矩,不必母亲出手,我就领着前院的家丁,亲自去揍你!”
林珺吃瘪,连忙道:“你哥哥是那样的人吗?我只是去文轩阁买花笺,上回你用的四色花笺!”
林璋暗里听着,心道活该,谁叫老二整日八卦,瞧他在妹妹那里讨不讨得到好处。
林璋从树荫里走过去,打趣黛玉:“玉儿近来和你嫂嫂学了什么招式,都能收拾林墩子了?”
黛玉挪了挪身子,给大哥腾出位置:“我倒是想学,可嫂嫂藏着好本事,不教我呢!要不哥哥你劝一劝她?”
说完,黛玉马上又把矛头对着她二哥:“过了年母亲就一直愁,二哥整日出去鬼混,不像是大哥哥,小小年纪,自己就把终身大事办妥了!”
说罢黛玉摇头晃脑:“大哥哥就是大哥哥!”
林珺咕咕哝哝:“我哪里鬼混了!你以为谁都像大哥哥,骨骼清奇,眼光卓绝,小弟愧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