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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忠王走后,太后把另一个儿子找来:“老二没个像样的主母,孩子有谁教养?”
皇帝陛下也要处理家事,他都觉得猝不及防,本来想给弟弟找个好人家,皇帝也说不清楚,他这回真没动手脚,只能勉力宽慰:
“母后不必担心,朕一定会为侄儿寻好先生,将来再长大些,就把他接来与皇孙们一块读书。”
太后娘娘听着,神色一变,旋即恢复正常,拍怕皇帝的手:“让他自己去找你,圣上日理万机,他是当爹的,你做兄长的总不能将什么事都包圆了,知道你疼你兄弟,长兄如父,可你不能真将他当儿子养!”
这话听得皇帝心里高兴,母亲也不是一味偏着义忠王。
义忠王的亲事就这么被搁置下来,京城里议论过几日,马上又开始嚼其它人家的舌根。
林如海的差事定下来,内阁学士兼任礼部侍郎,从二品的官职,历来外任进京压一二级,他也不例外,不算什么要命的差使,没去兵部就好,林如海还挺满意。
入冬后天一日一变,冬日里京城气候难熬,林如海顶风冒雪的回来。
裹着一身冷气。
贾敏上前给他宽衣:“今日怎么回来这样早?”
林如海脱掉斗篷,伸手在暖炉上烘热:“黄大人病重,像是不成,你把衣裳预备好。”
黛玉穿着一个小红袄子,头上罩着一个观音兜,观音外圈是浓密的白狐毛,把她裹成圆滚滚红彤彤的小娃娃。
黛玉身体小,自己就从帘子里钻出来,抱着林如海的大腿,仰着头:“爹爹。”
林如海喜欢的要命,赶紧换上另一件常服,把女儿抱起来:“我的玉儿今天在家做什么。”
黛玉勾着他的脖子把脑袋凑过去贴贴:“想爹爹。”
要不是今天实在有事,林如海才舍不得出去,只和黛玉说:“一会儿爹爹出去有事,玉儿还小。”
黛玉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肉肉的小手摸摸脸,再摸摸脑袋:“我长大了。”
父亲母亲都不搭话,黛玉又一次摸摸圆鼓鼓的脑袋表示自己长高,又郑重其事:“我长大了。”
林如海一面点头,一面抱着孩子进去内间:“好好好,你长大,我们玉儿乖乖长大了要去找乳母。”
父女俩演了好几出,黛玉被乳母们抱着,眼巴巴的望着父亲和母亲换上大衣裳,泪汪汪的小模样悲伤极了,仿佛他爹他娘要出远门,看得人心软。
贾敏无奈,这样的情景,她早上已经看过两次。
林璋和林珺出去读书时,黛玉也是这样可怜巴巴的送人,要是再配上几句送别诗,就更对味儿!
贾敏笑道:“只出一个门,就这样依依不舍的,你们真是一日里能演好几出。”
林如海夫妻去到黄家,黄家大门外挂起白灯笼,显然人已经走了。
林如海进去拜见过,想不到太子殿下也来致哀。
“夫人节哀。”
林如海小声和妻子说道:“好大面子,太子殿下亲自吊唁。”
这是在朝几十年的老尚书,太子当然要给他面子。
尚书家的丧事,排场不敢像当年宁国府给孙媳妇出殡时候那么大,但宾客络绎,一刻来往不停。
林如海和贾敏回来已经将近三更天,小黛玉居然就熬着不睡,看见母亲和父亲回来,眼泪汪汪扑过去:“爹爹,我长大了,我要去。 ”
林如海见孩子眼睛都熬红了,肯定半道哭过,心疼得很,抱着黛玉摇了摇:“好,玉儿乖乖睡,明天就长大了。”
小黛玉马上及睡着了。
腊月要到底,林如海例行问候家里的冷二先生,在京城冬日腿疾可有犯。
冷二先生十分客气:“都是托大人的福,老夫还能上京一回。”
林如海道:“京城天寒,大人身上若有不适只管支使小儿。”
外面林珺领着黛玉在房檐下看雪,纷纷扬扬,一片又一片。
小黛玉忽而就感叹起来:“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天真稚气的语调,念出了十分的哀怨。
黛玉还不忘和哥哥显摆,这首诗是什么:“卖炭翁。”
林珺高兴极了,看着廊下问:“玉儿会背诗了,能和我们一起进学吗?”
林家老大披着斗篷,顶着风雪走过来,一伸手就给弟弟砸了一个雪球:“这才哪儿到哪儿。”
林老二一个激灵,被哥哥偷袭,马上就冲下去加入战场。
黛玉急的在廊上直跺脚,小脸皱皱的,指着院子:“我要,我要去!我也去玩雪!”
大冷天的,乳母们不敢给她去玩,都抬眼来看林如海。
林如海颔首:“把靴子穿好就去。”
黛玉又手舞足蹈,握着小拳拳,冲着嬷嬷焦急得很:“靴子、靴子。”
嬷嬷拿来鹿皮小靴,给她戴上鹿皮手套,领着黛玉去下面踩雪玩。
一时门房来,说外面有人下帖子请,林如海出去料理事情。
林璋领着小妹走过几圈,在雪地上踩出大大小小的脚印,又把妹妹扔给老二,让他领着黛玉去暖阁,再玩下去恐黛玉生病。
贾敏也没闲着,临近年关,来往送礼就不是个小数目。
义忠王府上来人:“我们王爷猎得一份狐裘,不大不小,让小的送来给姑娘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