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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蒂再次来找苏叶说悄悄话,也提到了这点,“陶丽可开心了,您觉得他们好事将近吗?”
苏叶摇摇头,指着远处山坡上,手捧鲜花,骑在白马上的青年,“你猜,他手上的鲜花是送给谁的?”
吉蒂踮起脚尖,趴在栏杆上,努力向前眺望,“哦,利亚姆先生,当然是娜特莉亚,他和里弗夫先生一样,都对陶丽不感兴趣。”
“那你再看看那边,奥博朗斯基看到后,会不会有样学样?”苏叶指着另外一边,娜塔莉亚终于安静下来画画,里弗夫不在,早上一大早骑马去镇上了,昨晚收到一封加急电报,他需要去处理。此时陪在娜特莉亚身边的,正是奥博朗斯基。
虽然两人隔着一点距离,但一个画画,一个躺着晒太阳,气氛还挺和谐。
“……不会吧?”吉蒂迟疑,“他之前都放弃娜塔莉亚去讨好陶丽了,又变卦?”
这个聪明的小姑娘显然也意识到了奥博朗斯基的反复无常,犹豫不决,顿时急了,“娜塔莉亚已经有两个追求者了,陶丽一个都没有,她又喜欢奥博朗斯基,娜塔莉亚就不能让让她吗?”
倒不是她更亲近大姐,只是小姑娘明显不理解爱情是什么,只单纯理解为喜欢的东西,比如玩具。
她觉得娜塔莉亚已经拥有两个了,那分一个给没有的大姐也没什么。
可爱情哪里是能随意分配的?
“傻话,陶丽小姐接手娜塔莉亚小姐不要的,就会高兴吗?何况爱情本无法相让,陶丽真的接受了让给自己的爱情,也不可能幸福。”
吉蒂歪头想了想,就是娜塔莉亚把不喜欢的发卡给她,原本她还很喜欢,也想买一样的,可娜塔莉亚不要了,她也不觉得好看了。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只有抢来的,才会觉得高兴。”
她这话不知道是说奥博朗斯基,还是陶丽,亦或者其他人。
“啪,”吉蒂一拍手,“我明白了,只要让奥博朗斯基认为他需要和其他人抢陶丽,他就会对陶丽上心了。”
苏叶惊讶,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完全抓住问题本质!
小时候就这么机灵,那她长大后,是如何变成那副单纯模样的?
转念一想,大概就明白了,这个时代的欧洲就流行那种单纯的,纯洁的,犹如一张白纸的姑娘。
最好她漂亮,温顺,听话,能照顾好家里,不能太机灵太有学识,不然会让男人有压力,敬而远之。
估计谢尔巴次公爵夫人就是如此培养吉蒂的,导致她长大后,变成典型的上流社会‘纯洁’小姐。
苏叶觉得有点可惜,但也没自大到去插手别人家的教育,只笑着道,“那你要怎么做呢?”
吉蒂苦恼的抓抓头发,接触到头上蝴蝶碎钻卡,眼前一亮,“我明白了,找个人来追求陶丽。就像我想要娜塔莉亚的蝴蝶发卡,就会说想要她的珍珠耳环,她舍不得,然后把发卡给我了!”
额,这是一回事吗?
想不到啊想不到,小小年纪就能灵活运用开窗原理了。
当你想开一扇窗户时,就对别人说,要把屋顶掀掉,那么他们就会答应你开天窗了。
小吉蒂或许不明白这其中的理论,但已无师自通通过这种方式,拿捏她二姐了。
“小家伙,”苏叶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吉蒂兴致勃勃跑了,冲去找她认为适合的人。
首先是马克西姆,因为最近和孩子们时常玩到一起,马克西姆已经成为孩子王,吉蒂再怎么机灵,也是小孩子,自然非常喜欢他。
她暗暗觉得,如果马克西姆是自己的姐夫就好了。
当然,这纯粹是妄想,当她把这个想法一说,马克西姆立刻反对,“我有妻子,不能追求别的姑娘,这是不道德的,何况抢夺只是手段,只有让奥博朗斯基真正认识到自己的爱意倾向哪边,不然未来无论选择了谁,都是要后悔的。而世间本就对女子不公,她们要遭受种种身心磨难,如果丈夫还后悔选择自己,进而与自己离心,那将是一场悲剧。”
他的话很有道理,这就是人性!
现在的陶丽和娜塔莉亚对奥博朗斯基而言,就是白玫瑰和红玫瑰,他一时无法抉择。
可选择后,无论选择那一朵,最后另外一朵都将成为他心头的遗憾,在岁月的进化下,化为白月光或朱砂痣。
那陪伴在身边的妻子,就被衬托的面目可憎。
心中美化来的神女,和身边操劳的糟糠妻,谁更容易被惦记,不是一目了然吗?
但吉蒂无法理解这番剖析人性的话,她还太小,即便有几分机灵,也无能体会爱情婚姻中的微妙关系。
何况她的父母和睦,家庭温馨,几乎没什么矛盾,她没见识过真正不幸的家庭是怎么样。
见马克西姆拒绝,她也没放弃,思来想去,找到独自思考的列文,“你去追求陶丽吧!”
“什么?”列文惊讶,不明白好友年仅八岁的妹妹,为何要和自己说这这种话。
吉蒂抿抿嘴,故意掩去自己的打算,刚刚马克西姆的拒绝已经告诉她,真正的绅士不会做欺骗这种不体面的事。
虽然列文沉默寡言,不善言辞,但她觉得,哥哥的好友一定是绅士。
所以她换了一套说辞,“陶丽很伤心,原本这趟出行,是为了给她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