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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泰斯一出舱门,视线就牢牢被那具尸体吸引,没注意到角落站着一位,穿着裤装的女士。
看到尸体的那刻,他的手死死拽紧,面色紧绷,一步一步靠近,直到接触那因海水而变得浮肿的脸,这才仿佛听到心脏漏跳了一拍后,重重下落的声音。
“噗通,噗通——”他摸着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心脏,眼神恍惚中闪过一抹诡谲,最后落于平静。
他只看了一眼,就冷漠的转过身,“是的,没错,就是我的同伴,除他之外,还有四个人。”
“你确定吗?他……变成这样,还能认得出来?”杜鲁斯船长迟疑道,实在那尸体浮肿的快炸了,正常人很难认出原本样貌。
“我确定!”他的声音平淡,嘴角却微微勾起,仿佛要挤出一个笑脸,可落在别人眼里,却是深重浓郁到化不开的悲伤。
“我们很熟悉,真的,”他勾勾嘴角,最终无力的垮下脸,可不是熟悉嘛!
这张脸,他已经看了很多,很多,很多遍了。
是的,唐泰斯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陷入那种无限循环的噩梦中!
他左右打量,不确定的想:这是又一次新剧情噩梦吗?是的吧,反正不可能是脱离了噩梦。
他的眼神带上了几分癫狂,最后似想起了什么,又变得平静无波,沙哑的声音冷漠陈述,“他是一名船夫,昨晚被委派开小艇,押解一名被冤枉的□□去伊夫堡监狱……”顿了顿,下定论道,“而我就是那名□□!”
众人皆惊!
所有人不由齐齐后退一步,唐泰斯环视一圈,眼神漠然,语气继续平静道,“另外四名是押解我的宪兵。”
沃克医生:……
杜鲁斯船长:……
两人表情茫然中夹杂无措,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怎么会有人在别人不知情下,自爆自己是罪犯呢?
“你……想做什么?”沃克医生无措的看了眼苏叶,厉声质问道,总感觉这人自爆的行为超出常理,或许要做什么不好的事。
身为一名男士,他可得保护好小姐夫人们。
唐泰斯敏锐觉察了他的小动作,也向苏叶看来,眼底闪过一抹讶异,随即又归于平静。
现在的他,任何事都引不起兴趣,反正等他再次醒来,这些人就会消失的。
即便好看到仿若神女的小姐出现在眼前,也不过是给他虚幻的经历,平添一抹不真实罢了。
苏叶观察了这么久,终于确定,在这位男主身上,确实发生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她兴味的眨眨眼,缓步上前,把人上下打量一圈,发现不是身体的变化,那应该就是神魂层面的了。
通过侧写,苏叶敢肯定,这具身体就是那个刚满十九,当过几年水手,没有任何异变的爱德蒙·唐泰斯!
可他的表现却显示着,他灵魂发生了巨变。
所以仅仅一晚上,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被她这样直白探究的眼神打量,唐泰斯不过微微皱眉,就没有任何反应,语气平淡道,“感谢您和您的船员们救了我,万分感谢。”
苏叶微笑点头,“既然感谢,不妨把你的故事告诉我,相信定能叫我大吃一惊吧!”
唐泰斯冷淡道,“那样惊悚的事,不适合小姐们听。”
“哦,这样啊,”苏叶没有追问,看向杜鲁斯船长,“看来这位罪犯先生也不知道船夫的名字,既然知道他是为押解犯人而出海,就说明一定有记录,等到了马赛,直接通知他家人就是,现在进行葬礼吧,需要我回避吗?”
“是的,小姐您最好回避,”杜鲁斯船长可不敢叫这位尊贵的小姐参与这样晦气的事。
苏叶点头,离开前状似好心问了一句,“这位罪犯先生,是送您去伊夫堡监狱呢,还是直接送往马赛检察院?”
听到伊夫堡监狱时,唐泰斯的身体一僵,眼底闪过恐惧,无措,彷徨,最后归于平静和漠然。
他望向伊夫堡的方向,神情中竟还有几分怀念和安然惬意。
“我想,我是回不去马赛的,”他说,语气竟那么轻松,仿佛在讲今天天气很好那般愉悦,“伊夫堡监狱注定是我的归属。”
这态度……沃克医生不由失声道,“你疯了?”
唐泰斯伸手,想要抓住头顶上那一抹阳光,淡声回答医生的问题,“还差一点……”
不过也快了,他在心里道。
这幅表现,让所有人都生出怪异之感,然后是深切的同情。
他们认为,眼前的年轻人,一点也不像个罪犯,或许就像他自己说的,是被冤枉的。
而他或许很无奈,因为即便知道自己是冤枉的,也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接受被迫害的命运。
苏叶没有医生那样多愁善感,只觉事情越来越有趣了,轻笑一声,“好啊,我还是第一次送人去监狱自首,正好这几天海上天气不错,船长先生,您就满足这位先生独特的爱好吧。”
这话说的实在气人,谁把进监狱当爱好啊!
要不是迫于无奈,这位先生肯定会反抗到底的。
“还没请教你的名字?”苏叶挑眉,和惊讶看过来的唐泰斯对视。
“爱德蒙·唐泰斯,”被讥讽了,唐泰斯并没有不满的情绪,只是为这位小姐的口舌犀利感到惊叹。